何菀看她一臉懵的模樣忙叫她看手機。
宋染嬌剛要轉身回去拿正在充電的手機的時候池融正好将她的手機遞過來了。
池融疏離卻又不乏客氣地叫何菀坐進來談。
何菀坐下,接過池融遞來的熱茶,“你去微博看吧!哎!算了,你直接看我給你微信發的。”
手機一開機,微博,微信諸多社交軟件登時彈出來好多條消息,宋染嬌通通不管,先去看何菀發給她的消息。
宋染嬌正在看何菀給她截圖的一張原創微博,有圖有文字。
【momo】:不是吧,華美的女藝術家,國家一級美術師靠抄襲來的啊?本人也是一個國畫生,偶然發現宋藝術家即将展出的作品與一位國風插畫師四年前的作品極其“類似”。@染嬌
配圖1:宋染嬌作品《怡然》和被抄襲作品《幸福》的對比圖。
配圖2:《幸福》這件作品展出的時間比宋染嬌個人展即将展出的作品《怡然》早出現四年。
配圖3:兩幅作品的局部細節對比。
......
幾乎實錘宋染嬌抄襲的事情。
宋染嬌腦子裡噗呲噗呲地炸開火花,第一反應就是說,“我沒抄襲,這幅畫作我在四年前就畫過稿子,是當時外出寫生去一個小苗寨後産生的靈感,《怡然》隻是在這個靈感基礎上的改動。”
何菀面露喜色,“那你把你的稿子找出來,我們可以去找鑒定機構,或者你當時有沒有電子存檔,有那種時間證明的。”
宋染嬌搖搖頭,“就是沒有,都沒有。”
何菀聽到宋染嬌的回答臉色瞬間沉了幾分,“小宋,你如果能拿出證據我們肯定是會幫你的,這種事情不是你自己說自己沒抄襲大家就認的,如果你在畫展正式開辦之前拿不出來證據,這個抄襲的事情就揭不過去了,美術館和畫展那邊的違約金你可都是要賠付的,因為這是因你個人原因影響的業務進行,這點你應該明确吧。”
宋染嬌一大早就被指責抄襲這件事沖擊得過分迷蒙,她盡量穩下心神,言辭懇切,“我明白。”
何菀看着宋染嬌懇切的态度神情也不免緩和很多,她執起宋染嬌的手,“小宋,我們合作了這麼久了,作為你的畫作代理人我本人還是很願意相信你作品的原創性的,但是就目前而言暴露在公衆視野的都是證據确鑿說你在抄襲,所以你好好想想,能不能拿出來什麼實質性證據。”
宋染嬌茂睫微閃,嗯了一聲。
何菀提起包,“那我先走了,後續事情我們電話或者微信聯系。”
宋染嬌沒有起身送何菀,而是頗有些麻木地看着微博發酵。
關于她的抄襲事件愈演愈烈,網上那些人瘋狂艾特她讓她給出答複,以及跑到她的評論區下面,罵聲一片。
甚至還有人艾特她的老師南枝月,叫南枝月給出一個答複,說她考進華美是不是靠走後門。
懷疑一旦萌芽,便會肆意滋長。
以抄襲為根基,蔓延到她的學業、家庭、戀情等等。
池融剛将何菀送到門口,何菀突然折身回望着池融,“你是小宋的對象嗎?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吧,我怕又遇到這種聯系不上她的情況。”
池融朝宋染嬌坐着的地方瞥了一眼,看着她微低着頸,眉頭輕皺,秀發垂落臉頰,一根發絲挂在唇角尚且不自知的模樣。
這邊發生了什麼顯然更不知道了。
一種隐秘的認同感與誤會激得池融心情愉悅。
但他面上情緒仍是不顯,淡薄嗯了聲。
-
宋染嬌将這位名叫“危行”插畫師的作品圖片一張張翻看,尤其是放大再放大對方與自己雷同的那張插畫。
畫作内容都是一位穿着民族服飾的中年婦女背着背簍,手上銜着根煙管,洋溢着怡然自樂的笑容,發中銀絲、臉上皺紋、笑起來時略微殘缺的牙齒,迎面撲來一種鄉村盎然氣。
唯一不同的是宋染嬌畫作的背景配的是羊群,對方是牛犢,這在衆人看來,無非隻是宋染嬌略微改動了一些東西,完全可以說她是一比一抄襲了!
“如何?”池融不知何時俯身就近了她的耳,沉穩泠列的男聲忽然在宋染嬌耳畔響起。
宋染嬌身子猛地一抖,手機吓得直接從手中脫落。
跌落到地面。
宋染嬌撿起碎屏的手機,一如她破碎的心,腦中嗡嗡聲持續幾息,被指控抄襲的焦急、猝不及防的驚吓和看到手機碎掉的複雜情緒瞬間雜糅在一起,具象化成外在的崩潰,“你幹嘛突然湊過來!吓死人了!把我手機都摔壞了,我好恨你池融我要殺了你嗚嗚...”
說到後面宋染嬌開始語無倫次,“如果我有罪完全可以用法律懲罰我,為什麼這麼倒黴,手機壞了,現在網上還說我抄襲,那個稿子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