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突然按下暫停鍵:"聽。"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透過車庫窗戶,他們看到三輛黑色轎車駛入沈家庭院——安德森的象牙手杖在車燈下反着光。
"他來找磁帶。"初霁迅速拔出鑰匙,"這是原始實驗數據。"
沈棄将磁帶塞進内衣暗袋,觸感像貼着五塊灼熱的炭。兩人從後窗翻出時,安德森的人已經踹開了車庫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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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城南倉庫的臨時實驗室像個戰地醫院。
沈棄将磁帶内容導入電腦,數據流在屏幕上彙成血色瀑布。初霁正在給最後一隻實驗小白鼠注射改良版記憶草提取液,高燒讓他的操作比平時慢了許多。
"找到了。"沈棄突然定格畫面,"實驗最終目标不是培養色覺——"
屏幕上的文件擡頭赫然寫着:《感官替代軍事應用計劃》。
"他們想造出能靠聽覺識别色彩的狙擊手。"初霁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所以我們這批色盲......"
"是失敗品。"沈棄的聲音發澀。
監控警報突然尖嘯!程讓從椅子上彈起來:"有人觸發了西牆傳感器!"
初霁抓起戰術手電照向窗外——十幾個黑影正翻越倉庫圍牆,為首的安德森拄着手杖,月光下像隻優雅的秃鹫。
"帶數據走。"初霁将U盤塞進沈棄手心,"去□□找陳司長,他是我父親的老部下。"
沈棄站着沒動:"上次你讓我先走,結果差點死在雲南。"
"這次不一樣。"初霁突然吻了她,唇上的熱度幾乎灼人,"我有新武器。"
他掀開工作台下的防塵布,露出整排改裝過的噴漆罐——每個都貼着盲文标簽。
"色彩炸彈。"初霁蒼白的臉上浮現笑意,"專門為色盲設計的煙霧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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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倉庫走廊的聲控燈因腳步聲次第亮起。
沈棄躲在通風管道裡,看着安德森的人分散搜索。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初霁這個瘋子居然讓她藏在敵人必經之路的上方。
"找找暗格!"安德森的手杖敲擊着西牆,"實驗數據肯定在......"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整面西牆突然噴出七彩煙霧!紅綠藍三原色在空氣中交織成迷幻的網,安德森的人像無頭蒼蠅般亂撞——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镖突然分不清方向,有人甚至對着自己人舉起了槍。
"别慌!"安德森怒吼,"隻是煙霧......"
話音未落,某個噴罐滾到他腳下,"砰"地炸開紫色煙霧。沈棄在管道裡捂住嘴——這是初霁說的"記憶色",能誘發特定人群的癫痫。
果然,安德森像被雷擊中般僵直倒地,口吐白沫。他的墨鏡摔碎了,露出右眼可怕的疤痕——那是三十年前實驗室火災留下的。
通風管突然傳來敲擊聲,三長兩短。沈棄爬向聲源,在配電室出口看到滿手是血的初霁。
"□□的車到了。"他喘着氣指向後門,"但磁帶......"
沈棄摸向暗袋,突然僵住——五盤磁帶隻剩四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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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黎明前的栖雲居彌漫着血腥與草藥混合的氣息。
初霁躺在臨時手術台上,程讓正用縫衣針給他縫合腹部的傷口。沒有麻藥,他咬着的毛巾已經浸透鮮血。
"最後一盤磁帶的内容恢複了。"沈棄将電腦轉向他,"是實驗者名單。"
屏幕上的名單讓程讓的針尖一歪——除了沈棄和初霁,還有十七個名字,後面标注着各自被強化的感官。
最下方有個被紅圈标記的名字:「陳雅(□□特派專員),聽覺強化,1997年終止觀察」。
"所以她戴那枚古董戒指......"程讓倒吸冷氣,"因為聽力強化讓她受不了現代珠寶的超聲波清洗噪音?"
初霁突然掙紮着坐起來:"磁帶!安德森搶走的那盤!"
沈棄調出監控回放,畫面放大後清晰可見——安德森倒地時,有人從他口袋裡摸走了磁帶。
不是他的手下,而是穿着□□制服的人。
"陳司長......"初霁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冷靜,"馬上取消和他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