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默又病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他接到了顧承的電話,說是想要來看他,還特地打聽了一下傅暮雲不在家吧?
他不想看見那個渣男假少爺。
而傅暮雲現在确實不在家,或者說經過那天晚上陳景默說了這麼多話以後,傅暮雲确實不在每天看護着他了。
似乎是聽陳景默的話,給他一個可以呼吸的空間。
但是每天晚上傅暮雲卻都會回來,仍舊會來到陳景默的屋子裡陪他。
隻是陪他,什麼都不做。
而且是知會了父母的,也不算偷偷來。
隻是陳景默還是不願意見他,每每來,他都是背過身去...
顧承來的很快,提了一大堆水果,在陳家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他洪亮歡快的嗓音了,和陳景默父母打完招呼,便嗒嗒嗒的跑上了樓。
又在看見消瘦的陳景默後,兩眼一酸。
“天殺的,你到底還要經受些什麼才能幸福啊?”
顧承快哭了,陳景默的事他都知道,更知道陳景默身體不好,又為什麼現在也身體不好,所以才更加的心疼。
回答顧承心酸的,卻是陳景默無奈的笑:“沒事,隻是又發燒了而已。”
他淡淡的說道。
顧承撇了撇嘴,卻還是擦了擦眼淚。
陳景默都這麼堅強了,自己更不能哭,兩人聊了一會兒,說起了工作,陳景默說他再休息一天就去上班,再不去上班助教恐怕都當不了了。
以陳景默的繪畫水平,又何止隻是一個助教,隻是他身體總是不好,便隻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閑聊中,陳景默和顧承打聽起了一個人。
“季聞璟?你要他的聯系方式幹什麼?”顧承不明白,身為廢物對照組的他們從不喜歡融入那幫子富家子弟,幾乎有多遠躲多遠。
陳景默:“他學醫選修催眠術,上回閑聊中有說起過催眠可以恢複記憶。”
顧承:“你還是想找回來走丢時候的記憶?”
陳景默點了點頭,這件事已經困擾他很多年了,覆水難收,可是總得搞清楚哪來的覆水吧?他錯他認,但是他不想不清不楚的活着。
“嗯,那些事我現在好像能逐漸的想起來一些了,雖然不真切但是對比前幾年好太多了,我不想放過這個突破口。”
“行,我幫你打聽一下,不過傅暮雲...知道不?”顧承猶豫的問道。
傅暮雲占有欲有多強,了解内情的顧承最清楚了,用傅暮雲的話說是因為陳景默曾經丢失過,防範意識低,所以他得處處管着處處看着,甚至他都不想讓陳景默去當什麼狗屁助教。
掙的少事兒還多,傅暮雲就能養活他,還能養活他陳家上下。
對此,陳氏父母也沒有什麼異議。
因為确實是小的時候陳景默自己走丢的,還是因為一根可笑的棒棒糖。
陳家上下什麼沒有,因為一根棒棒糖走丢,簡直丢死人了,這在豪門中更是一件笑柄中的笑柄。
所以他們一點也不想讓陳景默抛頭露面,隻覺得他丢人。
“不用他知道。”本以為陳景默會回答知道,畢竟他以前什麼事都和傅暮雲說。
聽見陳景默這麼說,顧承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随即比劃了一個棒!
他就知道默默是很聰明的,以前是被傅暮雲騙了,一旦知道傅暮雲的真面目,會有多遠走多遠,看似柔弱的人實則也非常倔強。
“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這個廢物對照組打聽個電話還是沒問題的。不過聽說啊季家獨子長得特帥,你上回見了覺得怎麼樣,而且你兩名字裡都有個景字,簡直是緣分啊!這樣的緣分,不發展發展不是可惜了?”
見顧承又漫天胡說,陳景默無奈的笑了笑。
愛了十年,隻為一人已經很累了,也根本就走不出來,陳景默已經沒有精力在去想這方面的事了。
至于傅暮雲的提醒,陳景默自然也知道,他就算再上不了台面,他也是陳家人,亦如當初他和季聞璟介紹自己的時候一說自己的名字,季聞璟就知道他是陳家的大兒子了。
如果季聞璟有心接近和隐瞞,應該裝作不知道才對。
而且自己身為廢物對照組,就算是知道自己是陳家的大兒子又能怎麼樣呢?他從不涉足陳家企業,靠他扳倒陳家嗎?那可真是天方夜譚了。
又扯了半天,顧承倒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歎了口氣:“唉,等到你去上班我可能會休一段時間假。”
“怎麼了?”
“還不是家裡的事,咱們兩啊都倒了大黴,你是有個假少爺的弟弟,我是有個類似的哥哥。”
顧承歎息一聲,陳景默便也不說話了,他知道顧家也有一堆瑣事,顧承的那個大哥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顧承和自己不一樣,自己委曲求全自己哄自己愛了傅暮雲十年,而顧承可是有仇必報絕不低頭,
應該不會處于下風..
好不容易見面,兩人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這一聊就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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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集團辦公室内,傅暮雲點了一根煙。
氤氲的缥缈籠罩住了他的整張臉,帥氣的皮相明滅,視線卻一瞬不瞬的注視着眼前,不知在看什麼。
蕭鶴川拿着文件進來的時候,傅暮雲的神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整個人神色不明,陰晴不定。
見狀,他便打算放下文件離開。
直到煙霧缭繞中,有男人沉悶的聲音傳來。
“鶴川,你覺得我對陳景默好嗎?”
蕭鶴川被問得一愣,沒等回答卻又聽到男人自嘲般的啞笑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