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這才勾起唇角微笑了下:“是吧,藍湛,我還沒去過古室呢,你快帶我過去呗?”
出乎魏無羨的意料,雲深不知處的古室大門竟對外敞着,不太符合魏無羨之前對姑蘇藍氏的印象,藍忘機牽着魏無羨,進了大門,對着門内等候的一位老者恭敬喚道:“三叔。”
魏無羨琢磨,要不要跟着打個招呼,但他還沒确定,如今除了藍忘機之外的人,是否能看到自己,還在思考的功夫,被藍忘機稱作三叔的長者緩緩起身。
這位藍老先生,雖然留着一副比藍啟仁更長更厚的胡子,但人瞧着可是比藍啟仁和藹可親的多,魏無羨就聽這位藍老先生和藹笑笑,道:“忘機和魏公子來啦,魏公子,多年未見,岐山溫氏,可真是造孽啊....進來說,都進來說。”
這下魏無羨是不糾結自己能不能被看到的問題了,但他一邊跟着藍忘機走進古室,一邊道:“藍老先生,您能看得到我?”
老先生笑道:“自是可以的,魏公子背後所系的發帶,用的可是忘機的抹額?”
被直接戳破的魏無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
老先生笑笑:“這就是了,看來忘機已經對你實施了回魂術法,魏公子有所不知,姑蘇藍氏的嫡系子弟,都可看到被實施回魂術法的魂體。”
魏無羨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可我并沒有見回魂術法寫過這句話....?”
老先生解釋道:“回魂術法年代久遠,又許久不為人所用,自有一些疏漏。不過魏公子還請放心,啟仁都和我說了,你可在古室自行挑選想要的趁手法器,選好之後,再交由我仔細打磨一日,就可直接使用。”
說完老先生揮手解開面前的結界陣法,魏無羨這才看到,原來他方才看到的古室的布置,隻是結界造物,破開結界,才能真正看到屋内,擺放着各種大小形狀各異的東西。
老先生歎息道:“本來古室無需做這番防備,可岐山溫氏暴虐無常,不得不防啊.....”
見此,藍忘機和魏無羨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藍忘機道:“魏嬰,你可以慢慢看,不必心急。”
魏無羨點點頭,結界光茫散去,魏無羨就瞧見古室裡的法寶,除卻樂器,大多都是瑩白色的寶玉,上綴姑蘇藍氏的家紋,威力甚大。
他突然想到什麼,向着藍先生的方向詢問道:“藍老先生,您還記不記得藍湛的那把忘機琴,是由什麼材料做出來的?這裡可有法器,所用的是相似的木材?”
藍忘機有些意外地看向魏無羨,而藍老先生摸着胡子思考片刻,道:“魏公子,靠北邊牆面的一排,都是同當年忘機琴一批的木材。但這批木材年代略微久遠,如今以它所制的法器,隻餘一管黑木橫笛。不過,這批黑竹材質堅硬,不僅防水防火,也能抵禦一般刀劍的砍刺。”
魏無羨飄了過去,就見架子上果然放着一支,漆黑光亮的黑木橫笛,他剛伸出手,卻又不知能不能碰得到,将手微微縮了回去。
且不說藍先生并沒有說允許魏無羨拿起來試一試的話,剛才在靜室,因魏無羨和藍忘機心意相通,魂體又被藍忘機親自施行了回魂術法,魏無羨這才能夠摸得到靜室空間裡的所有東西。
可魏無羨如今出了靜室的大門,又如何保證一定碰得到?
老先生看出了魏無羨的顧慮,道:“魏公子無需顧慮,可随意試用古室内的法器,你既已被忘機實施過一次回魂術,術法在你的魂體内就有殘留,你應當如同忘機一般,可觸碰到這世間的任何東西。”
魏無羨道了謝,這才将黑木橫笛拿起,他小心地拿起笛子,在手中轉了幾下。
手感輕盈,轉動靈活,笛孔光滑沒有任何毛邊,尾端還刻着一個小小的雲紋。
魏無羨面露一分滿意,但是并沒有吹。
藍忘機道:“魏嬰,你不試試吹一吹?”
魏無羨拿着笛子,道:“沒關系,藍湛,就它了!老先生,我見這黑木橫笛,還有古室裡的法器佩劍都沒有名字,這是想讓使用者們自己來取?”
老先生笑道:“正是,此笛也沒有名字,魏公子這樣問,可是想好名字了?”
魏無羨思索了一會,突然道:“藍湛,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名字。”
“不如,就叫它,陳情。”
老先生贊道:“好名字,好名字!魏公子真不愧為雲夢首徒,六藝俱全的風雅之士。不過,在你拿走陳情之前,我需要用法術,重新打磨每一個笛孔,并催動靈力聽它奏樂時的音調,不出兩日就可打磨完畢。到時候,我會親自派人,将它送去靜室。”
魏無羨沒想到,他這次來古室不僅真的能帶走一件法器,藍家人還能親自把陳情送到靜室,連忙道謝:“那就有勞藍老先生了!”
老先生微笑着擺了擺手,幾人又寒暄了當年魏無羨在雲深求學時的趣事,以及藍老先生印象裡,藍忘機小時候的事。最後為了不打擾老先生午休,藍忘機和魏無羨,隻是同藍老先生閑聊了十幾分鐘,就行禮離開了古室。
魏無羨走出古室大門,剛準備做一個大氣長出的動作,就見一個姑蘇藍氏的門生,緩步走到藍忘機面前,道:“二公子,魏公子,先生說,若魏公子選好了法器,就速去蘭室見他。”
藍忘機感覺到自己的衣袖驟然被拽住,先是向那門生點了點頭,待門生離去後,他看向魏無羨,眉眼溫柔道:“魏嬰,别擔心。叔父此次召我們前去,或許是想到了,助你盡快排盡怨氣,早日回魂的辦法。”
魏無羨的魂形在半空微晃,惴惴道:“藍湛,話雖然這麼說,我也明白這道理,但我還是很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