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自是不好意思去尋龍陽春宮,魏無羨就自己去找,待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魏無羨終于雙手捧着約莫十來本冊子放到桌上,還特意貼心地把封面就畫着一張十分露骨的龍陽圖冊放在最上面。
藍忘機隻看一眼,就耳赤地偏過頭去,不再理魏無羨。
魏無羨捧腹飄過來,笑倒在藍忘機懷裡,撈過藍忘機的抹額把玩了好一會,道:“好啦好啦,藍湛,我要講正事了。你說,随便的靈力與藍湛你的靈力會相斥嗎?”
藍忘機看向随便,道:“于理不應相斥。”
魏無羨點頭道:“随便是我的佩劍,藍湛你是我的命定之人,如今我魂體上殘存的靈力多數來自于你,少部分來自随便。剛才我們在岐山教化司,我是用了随便,但也隻是用它撐起結界,并未用随便殺敵。盡管我如今魂體裡的靈力,不适合用來殺人,若是用來自保,以目前的怨氣也是足夠,可我還是想試試看,藍湛你能不能讓随便的靈力稍微多起來?”
藍忘機被魏無羨的這一想法震驚到,道:“或許很難。”
魏無羨召喚出随便,把它遞到藍忘機面前,道:“雖是如此,藍湛,你要不要試一試?”
藍忘機接過随便,魏無羨的随便比避塵輕巧的多,他自知自己臂力驚人,手勁也不小,因而拔劍的時候,用了不到三成力。
可随便紋絲不動。
魏無羨疑惑地睜大了眼睛,道:“嗯?藍湛你拔不出随便嗎?不可能啊,你手勁之大,我在彩衣鎮碧靈湖除水祟的時候,可就領教過了.....要不,你再使點勁兒試試?”
藍忘機颔首繼續,可無論他用到了三成力,乃至沖破了五成力,随便就是安安靜靜待在劍鞘裡,未有半分變化。
魏無羨愕然道:“這怎麼可能呢?剛才我在岐山用得好好的,輕輕一拔就拔出來了.....藍湛,你要不要再使幾分勁兒?”
藍忘機依言又使出了近七成力氣,随便依舊紋絲不動,他看向魏無羨,緩緩搖了搖頭。
魏無羨震驚道:“這...這?藍湛,避塵可是要比随便重得多吧?我記得避塵的劍柄是以經過密法煉制的純銀所鍛造,劍身極薄,澄澈透明,散發着冰雪寒氣,卻削鐵如泥。因此,避塵看似輕靈,似有仙氣飄逸,實則極有分量,等閑之輩甚至根本無法揮動。随便比避塵輕盈的多,你居然拔不出随便???”
藍忘機點點頭,道:“我方才已使出近七成力氣。”
魏無羨這下徹底說不出話,藍忘機平日裡使用避塵,哪會需要七成力氣?
藍忘機再度把随便遞到魏無羨面前,魏無羨輕向外一抽,随便帶着點點淡紅色的瑩光,再度出鞘。
如此反複嘗試三四次,魏無羨歎息道:“我懂了...藍湛,随便,這是封劍了啊。正好,咱們如今在藏書閣裡,要不要找些跟佩劍法器有關的書籍查閱一下?找找解法什麼的?萬一,我是說萬一将來我體内怨氣失控,藍湛你能控制随便讓它自由出鞘,沒準它殘存的靈力還能再幫我壓制怨氣呢。”
藍忘機道:“好。”
倆人尋到了講解佩劍的書籍,絕大多數藏書都透露着一個信息——
隻有靈性極佳的佩劍才會生出劍靈,并在主人身死之後封劍。
佩劍一封,惟生前主人的魂魄才能拔出已封印的佩劍,但也有極個别例外,譬如劍主的天命道侶,亦或是意外得到了生前主人金丹的人。
魏無羨刻意忽略最後那句話,失望的發出一聲歎息:“若按書上所寫,藍湛,你本應能拔出随便,回魂術法都能做了,還不算天命道侶嗎?诶,是不是因為如今咱們倆還沒做什麼親密的事情?”
藍忘機看着魏無羨,沒有說話,思緒卻飄向了之前同魏無羨的那個吻。
魏無羨瞧他神色就知道藍忘機在想什麼,趁着藍忘機出神片刻,他突然雙手捧起藍忘機的臉,主動親吻了藍忘機。
上次藍湛就是這樣親魏無羨的,雖說魏無羨沒有主動親過人,但照葫蘆畫瓢,魏無羨還是很有信心的。
藍湛的嘴唇好軟,還有淡淡的香氣,睫毛也因魏無羨突如其來的主動親吻而微微顫動。
藍忘機原先淺淡漠然的眼睛,已全部被魏無羨填滿,纖長的睫毛刮的魏無羨眼角有些癢,他眨了眨眼睛,神思剛感歎藍湛怎麼這麼好看,如此一個美人就便宜了他魏無羨的時候,牙關松動,藍忘機強勢的勾纏起魏無羨的唇舌,魏無羨一驚,被迫順着藍忘機的呼吸起伏律動起來。
嗯?親吻的時候居然能伸舌頭?
之前小畫書裡有寫的這麼詳細嗎?魏無羨怎麼不知道?
他把餘光瞥向桌案上的話本,藍忘機并沒有翻開看啊。
怪了,藍湛是什麼時候讀的?怎麼行動起來比魏無羨還會?
魏無羨走神的功夫,頭腦被親吻的暈暈乎乎,藍忘機瞧出魏無羨神色的變化,放開了懷裡的人,按着魏無羨的頭讓他靠在自己頸窩裡。
不分開還好,這一分開魏無羨隻覺得胸口傳來一陣鈍痛,藍忘機連忙握緊魏無羨的手,道:“魏嬰?你怎麼了?”
方才隻是一個簡單的親吻,藍忘機并未動用任何靈力,也沒感受到魏無羨魂體内的怨氣發出不安分的動作。
魏無羨微睜着眼睛,一邊呼喘一邊道:“藍湛...沒事...不是你的問題...其實剛才離開岐山的時候,我怨氣用的太多,就已出現胸悶的症狀,你别怕...我用靈力緩慢壓制一下就好...咳咳..咳咳!”
他連忙用手去掩蓋,果不其然咳出一道溫熱的液體,咳喘的震顫使得魏無羨還噴出了一道鼻血,瘀血排出的同時,魏無羨隐約看到面前有一陣怨氣散去,他如今隻覺眼角泛紅,剛要閉口吞下上湧的瘀血,面前就被遞來一塊白色布巾。
布巾帶着淡淡香氣,刺激的魏無羨咳出了瘀血,而魏無羨眼角的赤色和鼻尖的血迹,被藍忘機輕柔地用衣袖拂去。
藍忘機溫熱的靈力,緩緩順着魏無羨的手腕湧入丹田,被藍忘機擁入懷中的魏無羨不住呼喘,此番怨氣爆發的有些晚,魏無羨隻覺全身骨縫先是驟熱,繼而怨氣從丹田向四肢亂竄,冷熱交替讓他又一次在藍忘機懷裡抽搐起來。
魏無羨努力擡眸,見到藍忘機眼角泛着淚光,連忙道:“藍湛,你别這樣,是我自己想親你的,等這波過去了就好...我緩好之後,咱們就回靜室休息,好不好....?”
藍忘機沒有說話,隻是小心謹慎地通過魏無羨脈象裡怨氣的流速和數量,來緩緩輸入靈力将其壓制,靈力怨氣相鬥使得魏無羨的骨頭縫都是痛的,他實在不太明白,這副魂體輕盈又柔軟,怎麼骨頭還是會疼....
他窩在藍忘機懷中,努力睜開眼,道:“藍湛,剛才你是故意的吧,不讓我把血吞下去?”
藍忘機隻是顫聲道:“瘀血勿吞。”
這聲音似有泣意,聽的魏無羨心疼起來,藍忘機似是感知到魏無羨的情緒,另一手輕輕伸向魏無羨背後,不住上下揉撫,咳出瘀血的魏無羨在藍忘機靈力的治療安撫下,終是慢慢重回平靜。
魏無羨歎息道:“換個角度想也是好事,瘀血排出去,就代表我魂體上的怨氣少一分。”
他伸手把所有的春宮畫冊抱在懷裡,道:“藍湛,我累了,咱們回靜室吧。”
藍忘機道:“嗯。我帶你回去。”
魏無羨輕輕戳了戳藍忘機的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早點回去修養,過些天,咱們就要上戰場了,靜室的床自然是能多睡一覺,是一覺咯!”
藍忘機輕吻着魏無羨的額頭,魏無羨蹭了蹭藍忘機的頸窩,又舒服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