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給掌心上些藥吧……”
妙仙瞧見趙棠梨紅透了掌心的手,心疼的緊,與她透了口氣,“這兩位嬷嬷是宮裡的老人,可央求着主子讓她們……”
“不必了,若是學的不好,這兩位如何替我去娘娘處美言呢?”
趙棠梨自個對着銅鏡又練了一個時辰,抹去額間那抹汗,素着的五官因為出汗,變得更加嬌俏了,連唇都跟紅透了似的。
看着銅鏡裡扶腰站着的自己,人的習慣當真難以改變,即便她再三正經的站着,也與名門閨秀相差甚遠。
一副嬌滴滴女子做派,今日倒用來形容自己了。
難怪那些高門主母不肯讓她為正妻。
秋管事門外傳話,“姑娘,有四位公公在等着姑娘,說是替娘娘傳話來的。”
四位公公以桂公公為中心,其他三位年紀都不大,都穿得是便裝。
他們竟然敢膽大包天到,直接以坤甯宮的名義,出現在趙家。
趙棠梨從趙家賬面上,支出了五百兩黃金。
“趙姑娘,咱家就不與姑娘說客套話了。”
桂公公身側跟着的小公公,擡着拿着五百兩黃金的箱子,趙棠梨又給遞出兩百兩的銀票,用來打點。
桂公公将錢塞進荷包中,甚為滿意,“趙公子當真有福氣,有您與趙大人其中斡旋。”
趙棠梨從話中聽出不對勁,“爹爹?”
“規矩咱家還是明白的,自然沒有收兩份銀子的道理,在趙大人那處,咱家隻說趙大公子天賦異禀,自然是他自己考上的。”
所以,前世趙澤的功名,也是趙家買的。
趙棠梨臉上不變神色,又塞進去一張銀票,“家中對哥哥期望頗深,還請桂公公替兄長說些好話,也能讓□□子好過些。”
“咱家明白,這趙大公子畢竟是趙府這麼一根獨苗,即便不學無術,也當子承父業。”
雖然今朝世官如今早已被廢黜,但隻要在子嗣有科考功名在身,戶部打點清楚,趙澤的官也不會低。
臨走,桂公公滿意今日貪得這盆滿缽滿,特地提點趙棠梨:“趙姑娘,其實皇後娘娘喜歡的可不僅僅是舞,更是趙姑娘這般的妙人。”
“那般世家姑娘的做派,隻有那些夫人喜歡……姑娘不是知曉的嗎?”
趙棠梨從善如流的應下。
轉手便透過妙仙的手,将消息傳遞到了郡王處。
信鴿停在趙棠梨窗前的海棠花樹上,取下信件,寫着順藤摸瓜四字。
字迹溫潤,筆鋒不顯反倒圓滑,就如同回信的人一樣。
這是晉王所回。
信被燒毀在燭台上,慕沉來尋她時,趙棠梨手心的灰燼還未掃掉。
自從那日夜裡兩人坦白了之後,慕沉來見她,進她院裡倒是更加輕車熟路了。
趙棠梨見他便白了一眼,說他:“表兄失禮。”
慕沉早已經邁進了趙棠梨的房裡,根本沒打算撤出去,對她的指摘早已經置若罔聞。
“阿棠,有一處行動,阿棠可要與我一道去查探?”
對于同謀之約,慕沉倒是言出必行。
趙棠梨對了一眼妙仙的眼色,道:“好啊。”
能讓慕沉與晉王早些結盟,也許能破這死局。
趙棠梨:“我要更衣了,表兄還要在屋内嗎?”
慕沉臉色一紅,明白如今他們并非夫妻,忙退了出去,還不小心撞到了門口,額頭上一紅。
妙仙:“表公子待姑娘好像很不同了。”
“之前都隻看着姑娘一言不發,如今倒是知道張嘴說了。”
趙棠梨換上一席白衣,戴上白色的鬥笠,與慕沉一道在後門出了門。
馬車很小,隻能坐下兩個人,一個馬車夫本是要陪同前行的,但被趙棠梨差遣走了。
剩下他們三人,必然有一人要去當馬車夫的。
趙棠梨眼神示意慕沉,“知表兄柔弱,難道連駕馬也不會?”
慕沉知對不起她,對趙棠梨的話有求必應。
可慕沉那寫字的手,哪能拿馬鞭子。
他被趙棠梨兇着去駕馬,馬先是紋絲不動,然後一鞭子下去,馬迅速的跑了起來,将馬車上的人颠得七葷八素,坐在前室的慕沉自然更慘,直接給摔了下去。
若非妙仙見情況不對,拉住馬車,車轱辘就要從慕沉的身上滾過去了。
“公子!”
馬車夫從後面跑過來,心想着這回闖大禍了。
趙棠梨人未起身,不過撩開馬車簾子,側臉眼神下撇,瞧着慕沉疼的還未曾爬起來。
是馬車夫扶着慕沉,慕沉才一瘸一拐的,得以扶着馬車站起來。
丹唇輕啟,頗為惋惜的道:“差點就可以剁碎喂魚了。”
慕沉今日流年不利,與趙棠梨出趟門,頭上手上肩上都青了,腳踝還腫得一瘸一拐。
“可惜不能如阿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