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摯豪把車開到前面之後停了下來,在她下車走出兩步後他突然看過去,“秦胤雅。”
“你對魏哥真的一點愛都沒有嗎?”
秦胤雅頓時停住。
望着那道背影,鐘摯豪漸漸失望,“行了,你走吧。”
這棟房子有些舊,感應燈有時不靈驗,上樓的時候她想得出神,腳趾撞到了牆壁,發出一聲悶哼,緩了好久的勁。
仆衫月又帶她男朋友過來了,她一開門就聽到聲音,這回已經光明正大坐在客廳一起吃東西了,見她回來兩個人都看了眼,又當她不存在繼續聊天。
這個房子她租了三個月的,秦胤雅原本就沒打算長期跟人合租,想着等找到工作拿到第一筆工資就搬出去,可現在,又多了八百萬債務,每個月還幾千塊多久才能還完。
她隻能再忍忍。
回房後秦胤雅鎖上門,坐到凳子那已一臉疲倦,電話卻響起來。
秦胤雅看了眼,沒有立即接,她是被鈴聲吵煩了,才接通的。
電話那頭是饒子骞。
“你下班了嗎?”
“你要說什麼事?”
“你一定要這個态度跟我說話嗎?秦胤雅,我們怎麼也相處了這麼多年,你鬧脾氣要鬧到什麼時候?”
秦胤雅重重呼出一口氣。
那邊的饒子骞聽到,忽然變得不太敢抱怨,語氣放低了下去,“我就是想問問你生活過得怎麼樣,累不累。”
“很好。”
“我過陣子回國找你。”
秦胤雅挂了電話,閉上眼那一刻鐘摯豪說的話不斷襲來,席魏奕喝到爛醉,撞到一身傷,躁郁症發作,這些想象的畫面在腦子裡繞。
她沒想過他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
他們之間的相處也不過一年,是她低估了他對自己的愛,到了法國上大學後甚至有段時間她已經放下了席魏奕,那段時間太忙了,忙着學習,忙着賺生活費,她以為他也會是這樣,早就忘記了自己。
要不是夏泥找上門...
秦胤雅忽然坐直。夏泥找她也是三年前。
那段記憶她死都不會忘。
當時夏泥突然找到她出租屋去,逼迫她跟饒子骞結婚,她不答應就找麻煩,去學校裡鬧,造她的謠,高中她就使這些招,那段時間在學校走到哪裡背後都有人指指點點,秦胤雅選擇無視,但她卻越來越過分。
某天晚上做完兼職回去,碰上一幫外國人突然攔住她去路,把她拖進巷子對她動手動腳,衣服都撕破了,那些人力氣太大了,她甚至一度感覺自己手都要被掰斷,在兩個男人把她褲子扒下一半時她是突然看到站在身後夏泥的。
一個女生最知道該怎麼毀掉另一個女生。
那時她真的很絕望,秦胤雅知道,隻要她不同意夏泥不會放過自己。
她妥協了,跟饒子骞領了證。
那天夏泥還特地給她打來電話,她說,你看啊秦胤雅,那天在遊輪上我說的話全都正在應驗。
她恨夏泥,恨饒子骞,甚至恨過席魏奕的愛,席魏奕的愛讓她過得不安生。
她明明沒做錯什麼,隻是想好好生活而已。
可如今,是她錯了嗎?
三年前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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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摯豪走了之後又去了俱樂部去接席邱渝,把他接回席魏奕那邊。
本來席邱渝還有點怕,但看到他在次卧裡逗貓玩,還笑了,他也就不怕了,走過去趴在地上跟他一起玩。
想起來今天在俱樂部看到一輛很喜歡的車,席邱渝仰頭對他說:“俱樂部那輛黃色的車可以送給我嗎?就是放在車庫裡停着的那輛,我生日快到了。”
席魏奕擡眸看了他一眼,推他額頭,“求人就這個态度?來這麼久叫過我一句小叔沒有?席開城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席邱渝頓時悶悶低下頭,“别提我爸,一提我就屁股疼,我決定了,我要在你這裡再留一段時間,等我爸完全氣消了再回去。”
其實席邱渝也不止是為了躲他爸,主要是跟着席魏奕好玩,公司有美女姐姐看,還能去他開的賽車俱樂部玩,他玩過一回,雖然是被人帶着但也感受到了賽車的刺激。
席魏奕笑了聲,“來我這屁股就不疼了?是我打你還不夠?”
“那不一樣,小叔,你是知道我爸那個人的,整天蹦着個臉,下手好狠的,他打我的時候我媽在旁邊都不敢替我說話,你雖然也打我屁股,但你舍不得打太重。”
席魏奕轉身,平躺了下來,“我是嫌打重了你媽上門找我太麻煩。”
席邱渝多看了他兩眼。
“你好像心情變好了,是因為這隻小貓嗎?還是因為見到了那個姐姐?阿豪叔說那個姐姐剛才來過。”
他不答,隻是看着天花闆。
“你喜歡那個姐姐,對吧。”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喜歡就是...”席邱渝撐着下巴想,“我爸看我媽的那種眼神”,他扭頭看向席魏奕,“那種眼神我在你身上也看到過,就比如那天在寵物店,你就是那樣看着姐姐的。”
席邱渝雖然還找不到詞彙去形容那種眼神是什麼樣,但老爸對老媽很好,他知道那個叫做愛。
席魏奕笑了下,那雙眼睛卻很疲倦,聲音也變得緩又沉:“可是啊,姐姐結婚了。”
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