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起去？”顔代玉驚訝：“我去不好吧。”

“我已經答應他了，你也好久沒出過門。”

郁舒平時太忙，隻有節假日的時候才會帶顔代玉坐地鐵去公園或者商場溜達溜達。

“那好吧。”

既然郁舒都答應了，她也不好再推辭。

“那我到時候提前做點鹵菜帶上吧？”

“行啊。”

一周很快過去，顔代玉提前兩天就開始準備食材。先是張羅郁舒買肉，牛肉，豬耳朵，豬蹄，雞爪，鴨腸，各種各樣都買了一點，然後是做鹵水，煮熟，改刀。

星期六一早郁舒背着包出門時，還剩一點點沒切完，交代顔代玉等她回來再繼續弄。

“你切好就裝盒子放桌上，我回來再裝包。”

“好。”

這周小姑娘又進行一次月考，數學成績較之前提升不少，家長又拉着郁舒感謝她這兩周的辛苦付出。小姑娘看着自家媽媽那樣，朝郁舒撇撇嘴。

“這是我應該做的，徐姐，您别客氣。”

回到房中小姑娘對着郁舒吐槽：“高興的時候你是小甜甜，不高興啊，你就是牛夫人。”

郁舒沒忍住笑：“不要這麼說媽媽。她也是關心你。”

小姑娘吐吐舌頭。

這次試卷沒多少錯題，郁舒很快就給她講完，又給小姑娘布置了幾道題目。

小姑娘一邊做題一邊跟郁舒聊天：“郁老師，你高中有喜歡的人嗎？”

郁舒搖搖頭：“沒有哦。”

“一個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

“哦。”小姑娘有點遺憾：“這麼無聊嗎？天天都在學習？”

郁舒沒透露過自己的家庭狀況，小姑娘也無從得知郁舒的高三生活大部分時間是在醫院度過的。

“你有喜歡的男生了？”

小姑娘羞澀一笑：“我最近喜歡上我們隔壁班的一個男生，他開學剛轉過來。”

“高三還能轉校？”

“他好像是什麼體育特長生吧，練短跑的，長得又高又帥。每次他去操場訓練的時候，大家都故意從操場那邊經過。”小姑娘說起心上人，眼睛都發着光。

郁舒托腮看着她，有些羨慕，但也沒忘記老師的本分叮囑她：“明年就高考了，收收心，等高考完了怎麼喜歡都可以。”

“知道啦，姐姐。你也沒比我大幾歲，不要總是老氣橫秋的。”

郁舒看着一派天真的小姑娘，笑笑沒說話。

來面試的第一天郁舒就知道小姑娘的媽媽脾氣陰晴不定，但仍然願意接下這份家教，因為她媽媽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好在小姑娘人還算乖巧，兩個人配合的不錯，家長滿意，連帶着對她也滿意。

坐地鐵回家，郁舒站在窗邊，窗外漆黑一片，映照出她略微疲倦的臉。

小姑娘說的沒錯，她也沒大她幾歲，怎麼就感覺高三好像離她已經很遠很遠。

她剛剛說謊了，她有喜歡的人。

還是蔣星年。

初中時，她偷偷搜索過蔣星年學校的公衆号，順藤摸瓜發現了他朋友的社交媒體賬号。朋友的分享欲極強，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po上網，能從中零星地能窺見蔣星年的身影。

兩人高中同校，經常一起打籃球，上了大學不同校但離的不遠，節假日會一起吃飯一起玩，關系近到一度郁舒懷疑他倆是不是一對兒。

好在沒過多久，這個朋友就交了女朋友，蔣星年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少，郁舒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傷感。

朋友的賬号漸漸被女朋友占據，那個姐姐漂亮溫柔，家境極好。

以後他的女朋友，肯定也會這麼優秀吧。

郁舒覺得自己像陰影裡窺探别人幸福的小人，總在深夜裡唾棄自己，然後把偷偷從賬号上存下來的關于他的照片一口氣全删掉。

沒過幾天，悄默聲地又去存回來。

她隻是喜歡一個人，這有什麼錯呢，哪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家裡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她焦慮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總是躲着媽媽偷偷地哭，不是沒想過找蔣星年幫忙，她有地址有電話，還有戚奶奶的承諾。

隻是，那個人已經離他很遠。那個圈子和生活，是她畢生都無法夠到的高度。

她不願消耗那份兒時的情誼，還想在他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

*

十一點半。

午飯兩人簡單下了點面條，正準備吃，門鈴響了。

打開門，是蔣星年。

不同于以往的西裝革履，蔣星年今天穿的衛衣直筒褲，顯得人很年輕，距離感減淡不少。

“星年哥。”

“收拾好了嗎？”

蔣星年走進門，看着桌上放着兩碗面：“已經在吃飯了？”

“是的。”郁舒看着自己剛下好的面，沒想到他會來這麼快：“你吃過了嗎？”

蔣星年搖頭：“還沒。原本是想早點過來接你們出去吃個午飯。”

顔代玉開口道：“都煮好了，就不出去了吧。你要不也一起吃點？”

蔣星年拉開凳子，長腿一伸自顧自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