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還要拿獎學金嗎?功課可不能耽誤。”
蔣星年夾了一塊排骨放在郁舒碗裡,他的語氣淡淡的,不容拒絕。
其實他什麼都知道,郁舒想。
幫顔代玉找養老院,讓自己搬到他家,做飯給她吃。幫她承擔所有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對她好。他怎麼能這麼好呢?他這個哥哥做的太好了,無可挑剔。
也許他隻是在遵照戚奶奶的吩咐來照顧自己,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郁舒隻覺得心頭被填的滿滿的,暖意快要溢出來了。
她那顆喜歡着他的心,在多年貧瘠的土地裡,又被澆落點點水花,慢慢的生根發芽。
郁舒不敢再看他,那顆被自己壓在心底的心,已經破土而出,無法阻擋。
吃完飯,蔣星年洗碗,郁舒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間。
郁舒無法忽視蔣星年在房間裡的存在,特别是自己對他有點圖謀不軌後。
以前看書上說,年少時不要遇見太令人驚豔的人,不然會用整個少女時代來懷念。
蔣星年就是那個驚豔了她整個少女時代的人。
郁舒靠在床邊,坐在地毯上,心亂如麻。
如果她告訴蔣星年自己已經喜歡他很久了,他還會對她這麼好嗎?蔣星年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自己呢?
郁舒不知道,也看不出來。如果說出來了,兩人還能這麼安穩的住在一起嗎?她不敢賭,不敢用兩人的未來去賭一個虛無缥缈的答案。
她不能,也不應該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蔣星年這麼好的人,也應該有更好更适合他的女孩。
郁舒抿着嘴,有點想哭,為自己已破土而出卻又不得不填回去的心意。
*
郁舒在地毯上坐了很久,直到門外房門被敲響。
她隻開了條門縫,擡頭看他:“怎麼了?”
“吃嗎?”蔣星年手裡拿了一盒青團:“鹹蛋黃肉松口味的。”
郁舒原本情緒還低落着,看見這個眼睛就挪不開了,伸手就拿了一顆。
蔣星年沒動,将盒子遞給她:“都是買給你的。”
郁舒将盒子接過來,打開門走了出去:“一起吃吧。”
吃獨食總是不好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青團啊?”
蔣星年看着她吃得臉頰鼓鼓的樣子,心情大好,随意說道:“我想你們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吃吧。”
郁舒坐在沙發上悶悶地說:“哦。那你買對了,我确實喜歡吃。”
怎麼還這麼巧,買了她最愛的口味。
郁舒:“你真的不吃嗎?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蔣星年擺擺手:“我有胃病,吃了不好消化。”
“喔。”
郁舒僵硬地吃着嘴裡的青團,有些食不知味,正想說點什麼,身旁的蔣星年已經站起來,揉揉她的頭發說:“我回房工作,你慢慢吃。”
“喔。好。”
轉身離開,客廳又陷入沉默。
蔣星年不在客廳裡待,她也不想繼續待下去,把剩下青團包好放冰箱後就回房洗澡。
什麼都收拾好後,時間還是很早,不到九點鐘。
平時一回家就裡裡外外到處溜達,幫顔代玉鍛煉,洗澡,自己洗澡洗衣服,這猛然閑下來,她真的不知道該幹點什麼了。
先是躺床上玩了會手機,然後爬起來從包裡拿出電腦,随意裹條毯子,坐在書桌前加起班來。
隔壁房的老闆都這麼努力,她也要跟上步伐才行。
努力學習不到二十分鐘,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聲音又大又急,在安甯清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郁舒被吓了一跳,支起耳朵仔細聽了聽,才發現就是這個家門口傳來的聲音。
來人感覺拍門還不夠刺激,接着一遍又一遍按着門鈴。
郁舒裹着毯子直接開門沖了出去,大門就在她的卧室門口。
她沒多想,伸手就把大門打開。
一個黑衣男子伸手支着門框,微微低着頭,渾身冒着酒氣。
還沒擡眼就開口說:“蔣星年!你為什麼不接.....哦呦!”
話說一半,看見是郁舒,整個人吓了一跳。
郁舒還沒說話,他反倒是指着她哆哆嗦嗦地說:“你你你...你是誰?”
郁舒回望着他,好半天沒回神。
這個人,她認識。
就是那個經常被她看社交軟件的,蔣星年的好朋友。
“怎麼不說話?”黎開誠狐疑地看着這個莫名出現在蔣星年家裡的漂亮女孩子。
臉蛋倒是很漂亮,但頭發雜亂,身上裹着毛毯,毛毯下面是睡衣睡褲,腳上還有一雙毛拖鞋...怎麼看都不像是萬年老光棍蔣星年的家裡會出現的人啊。
難不成他最近轉性了?
他也不過就去出國兩個月,這家夥行動這麼快嗎?兩個月就帶姑娘回家了...
黎開誠緊盯着郁舒,思緒如脫缰般的野馬四處發散,心裡還在評估老樹開花的可能性。
郁舒剛想開口:“我是郁...”
肩膀被一雙大手攬住,輕輕往後一帶,兩人之間的距離被蔣星年隔開:“這麼晚過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