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鵲聽到這話,終于醒悟過來——這該死的糖衣炮彈!
柳清沂可是個大魔頭啊!一個究極妹控,她的一生都在為救她死去的妹妹奔波,為此做的一些事堪稱不擇手段,這般好心怕也是因為思念妹妹的愛屋及烏。
别想亂七八糟的了!好好給天道打工把劇情拉回來才是正事!
“師父,您要不要也去看看阿蓁姐姐呀?我記得您之前說,要給阿蓁姐姐取字。”
旬鵲現在是想将所有偏離的劇情都拉回來了,劇本崩得太厲害,她不敢任其發展了。
但肖澗川搖了搖頭:“還是不了……待她長大,随她自己心意,自己取吧。”他雖然很希望能與秦蓁相認,但秦蓁對過去和親情,似乎很抵觸。想起她剛醒就跑去跳崖,肖澗川歎氣:“我隻希望她能好好的,其他便罷了。”
旬鵲沉默,她也想秦蓁好好的,所以才要把劇情拉回來,助她悟道飛升。
*
柳清沂回到坐忘峰時,秦蓁剛好使完一套劍法,正将小木劍放下。
秦蓁很訝異,師父所教一招一式,她看一遍便能記住,自己練一遍便似已練劍多年的劍術大家,揮劍的弧度、力道,分毫不差。
這是……因為她母親天生仙體的血緣關系嗎?
秦蓁不懂平常人修仙是怎樣的,但她這也……太順了些,若是從來都這般順利,悟道途中真的不會浮雲遮望眼嗎?
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蘇逐說:“那便繼續練劍。練到完美了也練,不停的練。拿起劍,便不會想其他。”
秦蓁醒悟:“若是劍練好了往後便放松,甚至不練劍了,才會耽誤修行,但我練好了也一直練,便不會如此。”
蘇逐笑起來,眼裡流光細碎,說是。
柳清沂目瞪口呆:“……劍、劍修。”見秦蓁看向她目露疑惑,還是把那句“不愧是劍修”咽下肚子裡。
她自己也是個劍修,這話很有些罵自己的意思。
她将自己的蓮唳劍招出,說:“小師妹,我們對練。”
秦蓁應聲,下一瞬柳清沂一劍直刺而來,秦蓁偏鋒側進,格開她的劍,而後借力揮劍橫掃,被柳清沂迅速自上劈下,她便往上一挑,帶出凜冽劍風,直撲柳清沂面門。
柳清沂驚訝于秦蓁的反應,随機應變能力強得像在切磋和實戰中揮劍千萬次,她手下加力,專心與秦蓁過招。
蘇逐看着她們切磋,若有所思。
秦蓁的招法,很有點與刀法結合的味道,但他方才僅教了她幾套劍法,也從未在她面前用過刀。
蘇逐幾乎可以确定,秦蓁是某個用秘法重生的大能,隻是不知出了什麼差錯,丢失了記憶,但她對心訣的領悟和拿起劍的臨陣反應,都是騙不了人的。
隻是,她的一招一式……很像從前的自己。
從前那個,道心未碎,使刀,而非使劍的自己。
可他的記憶中,從未有這樣一個人。
他心下歎氣,怕不僅僅是重生那般簡單。
但他這幾日觀察,秦蓁性子善良堅韌,心也澄澈,亦不像是做了極惡之事被天道扼殺之人。
他擡手,虛空畫了一個陣法,在秦蓁專心與柳清沂過招時,無知無覺打入她體内。
跳脫天道法則,必定代價慘重,她失了記憶,大概也不懂得掩飾身上那絲不被天道束縛的氣息,日後境界提升招來天雷,恐怕天道就會發現她。
他傳音與柳清沂:“清沂,往後你小師妹若是境界突破在即,你出手壓制一下,盡量讓她回坐忘峰再升境界。”
“我将她的雷劫引到自己身上了。”
柳清沂驚訝萬分,一個錯愕,差點被秦蓁将劍打飛,她反手格擋,聚起靈力,止住了秦蓁的攻勢:“今日先到這,小師妹劍法悟得真好。”
秦蓁還有些意猶未盡,她跟着師父學劍招時還隻是感覺自己用劍很熟練,而真正切磋起來,她卻好似已經成為了自己手中劍,劍随心動,不過百招,劍意便出來了。
她喜歡練劍。
劍是她的武器,更是她的意念。
“多謝師姐教導,我再去練一會兒。”秦蓁拱手,去旁邊空地練起蘇逐教她的劍法,一招一式,皆比方才更加淩厲,帶着初成的劍意,氣勢如虹。
柳清沂看了一會兒,走到石桌前,坐到蘇逐對面的石凳上,問:“師父,小師妹她也是像我一樣……被這個破天道戲弄的人嗎?”
蘇逐搖頭:“我還無法确定,她的命數與你從前确實很像,但有些地方又很古怪。”
柳清沂聽了這話面色也凝重起來。
“天道很大可能已經發覺了她的存在,但還無法确定,便同曾經對付你一樣……她身邊也有一個天道派來的人。”
柳清沂皺眉,真是熟悉的情節啊。
她到現在都記得,被從前的道侶背叛時的感覺。
天道派那人潛在她身邊,獲取她的信任與感情,然後一步步把她推進深淵,讓她失去所有。
但小師妹年紀這般小,尚未有道侶,身邊也沒有血緣親人,那會是……
“誰?”柳清沂問。
“隻可能是……旬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