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赴川皺眉,還想問什麼,秦蓁拉住他,也揚聲說:“我知曉了,多謝前輩。”
林赴川看向秦蓁,秦蓁搖頭,說:“去逍遙客棧吧。”
她知道,算不到的那個人,是旬鵲。
她不怎麼擔心找不到旬鵲,因為她會來找自己。
兩人往村莊外走去,在一個拐角處被個鬼魂撲面穿過,秦蓁回頭,是一個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殘魂,模樣很精緻,她眼神呆滞,看了秦蓁半天,又撲過來,被林赴川伸手凝了鬼氣擋住了。
“她不是殘魂,隻是身上的鬼氣重。”林赴川說。
女孩殘魂呆呆點頭,慢慢轉身,嘴裡嘀咕說怎麼還沒人來接我。
林赴川向秦蓁解釋:“殘魂和普通的魂不一樣,他們沒有實體,你身上鬼氣重,大概她誤會了。鬼市外給人打鬼氣的侍衛沒有這般重的鬼氣,能打出這種鬼氣,實力快趕上鬼王了,是什麼稀有法寶嗎?”
秦蓁收回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說:“是鬼王。”
“竟然……”林赴川震驚半響,歎道:“竟是鬼王。這地府界鬼王倒是與傳聞中差别很大,傳聞他喜怒無常手段殘忍,但鬼市這般熱鬧,沒有生人來喊打喊殺,卻也并未封閉,生人經核驗後亦可入鬼市,如此好秩序,當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秦蓁見了鬼市,也對那滿嘴胡話的鬼王有所改觀,隻是其中“喜怒無常”還有待商榷,并且她還要補一個“無理取鬧”上去。
他們正要走出村莊,剛剛那殘魂女孩卻跟了上來,喊道:“不對呀,她就是一抹魂呀!”
林赴川凝起鬼氣,伸手抓住殘魂的手臂,阻止了她往秦蓁撲去。
殘魂女孩被抓住,很委屈的說:“你看,你能凝鬼氣,她卻不凝,隻能被我穿過,你是正常的鬼魂,她是殘魂。”
林赴川說:“你在這個村子裡,應該知道我們是來解塵緣的人,并非鬼魂,我身上有能凝鬼氣的法寶。”
殘魂女孩精緻的臉上俱是疑惑不解:“又不是沒有鬼來解塵緣,我看你們就很像鬼啊……”
這話對生人說出來怕是有些找打,林赴川皺起眉,秦蓁倒是很好脾氣,說:“我身上的鬼氣是你們的鬼王打的,所以你感覺我很像鬼。”
那殘魂女孩大抵因為是個殘魂,有些缺陷,沒能理解秦蓁的話,依舊疑惑盯着她。
“罷了,我們走吧,這具殘魂殘缺得太厲害,應該也出不了這個村莊。”林赴川松手放開殘魂女孩,散了鬼氣。
秦蓁見與那殘魂女孩解釋不通,也就沒說什麼,擡腳準備走。
那殘魂女孩經過漫長的思考,終于明白過來他們方才的話,看着兩人的背影,後知後覺的問:“你們是生人?那你們有沒有見過承定?他怎麼還沒派人接我呀……”
秦蓁聚然一驚,轉身:“誰?”
殘魂女孩還是呆呆的樣子,說:“承定呀,秦承定,爹爹說皇上指婚,他是我的夫君,日後我是要做皇後娘娘的,我還學了好多宮中禮儀呢。”
秦蓁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耳邊響起秦池玉的那句話:“二十年前你父皇登基,先皇為他選的皇後,便是孟家之女孟亭栀。”
*
旬鵲在鬼市逍遙快活了一個月。
他們一行人來到百幽境,果然立馬被鬼王的人抓住了,押了兩三天左右便又被放出來,被告知秦蓁有塵緣未斷要去處理,幾位同門師兄師姐便商讨說也去鬼市解自己的塵緣,旬鵲随着一起去了,還喝了那解塵緣的井水——有些甜,蠻好喝的,旬鵲想。
然後自己果然什麼也沒夢到,她的塵緣早在她飛升前便斷了。同門師兄師姐們還在夢境中解塵緣,解塵緣不是個容易的事,他們還要睡很久。她離開逍遙客棧,開始她的逍遙快活,這一個月來,她在鬼市吃喝玩樂,快把鬼市一整條街都吃遍了。
劇本裡,女主這回見了秦奕,與他回了夏屬國,了解了那場皇室紛争的真相,雖然因為不想夏屬國百姓接連受改朝換代的影響,她沒有當時就殺了秦池玉,但卻逼他吃了毒丹,讓他隔幾天便渾身劇痛一次,待後來秦胥晏及冠,她再回夏屬國殺了秦池玉,向世人撕下了這人蟄伏多年來披在野心上的僞裝,扶秦胥晏上位。如此也算解了塵緣,還了她皇帝老爹和肖拭雲孟亭栀一個公道,又讓這江山依舊屬于自家人。
原本旬鵲還擔心,百幽境這個中後期的劇情突然跑這麼前,這個情節會不會也跑偏崩掉,但一個月了秦蓁還沒來,定然是回夏屬國去了。
她放了心,也給自己放了個假,拿出一打紙錢在鬼市報複式消費,靈石她沒有,紙錢管夠!
鬼市的吃食比她想象中好吃得多,快趕上凡人界的吃食了,她因着那絲天道氣息,也不怕裡面的鬼氣,這一個月來她過回了鹹魚人生,很是享受。
今日她照常來街上,先買了個棗糕吃着,準備逛逛看書齋的話本上新了沒有,她正想得津津有味,突然被人點了點,定住了身形,接着整個街道瞬間一空,一個男聲響起:“我從前并未見過你,你為何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