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拜訪加拉德瑞爾之前,你跟凱勒布林博開了個參謀會;不得不說,他雖然總學凱勒鞏擺出一副傲慢臉,實際上卻比他家大多數人都好相處。
在用新口令和梅斯羅斯聯絡上之後,他就徹底把你歸入了“自己人”這一類,情報知無不言;當然了,你得用他爹他伯他叔的現況情報去換,畢竟按他的說法,“隻聽那群人自己的交代,還以為把安格班都打下來了呢”。
果然報喜不報憂在古今中外都是常規操作啊……
“阿塔妮絲夫人是在芬達拉托先王出事後作為美麗安王後的使者來到納國斯隆德的。”凱勒布林博告訴你,“父親和三伯離開之後,這裡發生了一些動蕩和混亂……她幫助王上穩定了局勢,此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你想了想,不禁好奇:“她在多瑞亞斯結婚了對吧?那她丈夫呢?”
“凱勒博恩是埃盧·庭葛的侄孫。”凱勒布林博說,“他沒有被允許離開多瑞亞斯。”
你腦海裡立刻蹦出來倆大字:人質。
從加拉德瑞爾采用了這個她丈夫取的贈名就能看出來他們感情挺好的……用凱勒博恩來警示她,讓這個駐納國斯隆德大使的行動方向不偏離美麗安的要求,這十分符合邏輯。
除了穩定政局外,美麗安還給她什麼任務了?難不成納國斯隆德縮成現在這樣是多瑞亞斯的意思?可是哪怕有美麗安環帶保護,把邊境暴露在敵人遊蕩範圍内對多瑞亞斯也沒有好處啊?
凱勒布林博也不知道這些個問題的答案。他被你一連串提問問得有點焦躁:“這難道不是需要你自己想辦法從她那裡獲取的情報嗎?我為了證明我和我爸決裂了且一點野心都沒有,從他倆走後就再沒有過問政事!”
“好吧。”你遺憾地說,“那你和她相處得到底怎麼樣?”
凱勒布林博像你第一次問那樣沉默了一陣,最後在你锲而不舍地追問下别别扭扭地回答:“還行。她在幫王上管理國庫事務,給補助給得挺大方的。”
……不是。你們這對好端端的堂姑侄怎麼被這種奇怪的語氣和描述說得像是包養關系……
不過,對難民很大方,但疑似會卡軍費,這操作……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
你和加拉德瑞爾在她的小花園裡進行了單獨會面。
不得不說,你在跟着她穿過石拱門和藤蔓,走過種着各種奇花異草、裝點着金色和銀色燈光的花圃,在潺潺流水邊的石桌旁坐下來,看着噴泉形成的小瀑布時,你的腦子裡自動給這小花園加了副對聯——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生活條件真好……你想到自己那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豬圈和它的磚房替身,不禁悲從中來。
“王上看起來有心事。”加拉德瑞爾說道。
回去一定要對房子進行升級改造……你幹脆利落地點了下頭:“沒人能永遠無憂無慮。”
然後你就停住了,微笑着看着她。
果然,常年跟邁雅相處的人要比歐洛德瑞斯沉得住氣,加拉德瑞爾也微笑起來:“那我可否得知,王上在思慮什麼?”
思慮怎麼造水泵建水塔并給房子加個自來水管……
你收斂心思,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在擔心,納國斯隆德的末日即将到來。”
加拉德瑞爾的微笑凝滞了。很快,她恢複了平靜:“您擔心的源頭是……?”
“憂患使人發奮,安樂使人松懈。”你說道,“一個國家,如果既沒有足夠的輔佐之士,也沒有常常令人警醒的外患,必将有覆滅的危險。”
加拉德瑞爾大概是默默研究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才說:“您是認為納國斯隆德臣民不該擁有這樣平和安定的生活嗎?”
你搖搖頭:“民衆應該擁有,但國王與臣子不該和他們一樣沉浸在安逸之中。”
加拉德瑞爾側了側頭,眼神幽幽,但仍然帶着微笑:“那麼,您是在指責我們了?”
……這姐姐怎麼不上套啊?
你的大腦飛快運轉,答道:“我并非納國斯隆德的一員,當然也無權幹涉納國斯隆德内政,更沒有指責之意——我會提出建議,但納國斯隆德的命運隻在諸位手上。”
加拉德瑞爾像沒聽出你在點她一樣,神态自若地說:“但您會将危險誇大,引發王上的恐慌,誘導着他把事情推往您需要的方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