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接再厲:“伊芙林泉将被玷污,塔拉斯迪爾能将化為焦土;正面迎敵的納國斯隆德軍隊被擊潰,納國斯隆德則淪落敵手,惡龍盤踞在廳堂的财寶之中,所有人都将死去,隻有那個人類得到了凄美的愛情——您是在等待他嗎?”
加拉德瑞爾驟然色變。
雖然你不确定這個世界裡有沒有圖林,但仔細一想,如果有的話,圖林說不定也是個邁雅呢,他在納國斯隆德幹的一些事某種程度上不就是你現在在幹的嘛。
隻不過,你可以吸取他的教訓,把納國斯隆德的對敵戰略做一點小小的調整——如果隻有納國斯隆德一個持金行于鬧市的小兒,那簡直就是在魔苟斯鼻子下面挑釁“來打我呀來打我呀”;它連剛多林和多瑞亞斯都沒有聯盟起來,整個貝爾蘭就它在跳,什麼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
但你本就是為了東西貝爾蘭協同行動而來的,并不要求納國斯隆德當出頭鳥,搞大規模作戰——你隻需要它能重建偵查與巡獵隊伍,在正确的時間、到達正确的地點、提供正确的情報、執行正确的任務,與東貝爾蘭兩條腿走路。
你這還是第一次“洩露天機”,如果加拉德瑞爾還是不動搖的話,你就也徹底沒辦法了。
良久的沉默後,加拉德瑞爾說:“您這是在恐吓我?”
“當然不。”你說,“這隻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沒有這個人,也會有那個人——納國斯隆德的命運并不由己。您應該是明白的,國王、公主與許多貴族心中在想什麼——隻要他們心中還留存着那樣的念頭,您就不可能把他們一直圈在這座山裡。”
“您又怎麼知道我不能呢。”加拉德瑞爾冷笑道。
“人心就像一條河流,想讓它倒流是不容易的;比如歐洛德瑞斯王上,他在避開我的同時,何嘗不是在避開您呢;又比如芬杜伊拉絲公主,她最近是否也在忙碌什麼事呢?”你親切地說,“強行堵塞一條河流,得到的隻有潰堤;但您可以順着它的走勢,疏浚河道、開鑿溝渠,引導它的流向,讓它避開前方那無垠的荒漠呀。”
……
你終于得到了國王的邀請,與他一起出門打獵。
你們越過了金格漓斯河,來到了圖姆哈拉德平原;守衛們偶爾也會到這裡來,但國王和貴族的主要獵場在法洛斯高地的森林裡,這次跑這麼遠來打獵相當罕見。
鹿群已經被趕到了一起,國王彎弓搭箭,一箭射中了一頭鹿;或許是長久沒有被狩獵過,其他鹿隻是走動了一段,就繼續慢悠悠地吃草了;國王興味地看向你,又問你是否想親自動動手。
你立刻答應了。但你沒有接下國王遞給你的弓,而是從馬背挂的袋子裡取出了一把弩——一把已經上滿勁、搭上箭的弩。
“果然是小孩子才會玩的東西。”你聽到有貴族帶着笑意竊竊私語。
你當然也好奇過精靈軍隊為什麼不大規模配備弩,卡蘭希爾和庫路芬幹脆利落地給了你一個詞:成本。
畢竟他們還采用着作坊式的生産方式,沒有标準化,也很少用到流水線,弩零件衆多且結構複雜,做起來自然耗工耗時;再加上精靈長壽且常年用弓,直接就能形成戰鬥力,不像人類一樣還要經過高标準培訓,弩就成了雞肋産品。
不過考慮到你的弱雞體質,庫路芬還是憐憫地給你做了把弩,讓你路上防身用。
你舉起了這把經過凱勒布林博照着你的描述改進過的弩,也射出了一箭——很遺憾沒有射中,周圍傳來了善意的嘲笑聲。
……但你在接下來的五秒□□出了十五支箭、掃射性地直接擊殺三頭鹿、把鹿群直接吓得四散而逃後,周圍寂靜了。
“善于利用外物而不單純倚靠自身的力量,并不是什麼羞恥的事。”你慢悠悠地對國王說,“就像陷阱,就像毒藥,就像暗殺,聽起來似乎是邪惡的,但我們終将為它們找到造福大衆的用處。”
随後,你換了個箭筒,将弩重新上勁遞到國王面前:“王上,要試一試嗎?”
歐洛德瑞斯目光複雜地看向你,最終接過了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