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加拉德瑞爾聲線都變飄渺了。
你拉着凱勒布林博站直了身子:“我不是那種會帶來奇怪任務的使者,我隻是費諾裡安的合夥人。”
昏暗的光線下,加拉德瑞爾的臉色鐵青;她看了看你,又看向凱勒布林博,凱勒布林博再次心虛地低下了頭。
“好,好,好。”加拉德瑞爾氣得聲音顫抖,反而笑出了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對勁!您真是好演技啊!這,位,王,上!還有泰爾佩靈誇!我警告你的時候你在心裡嘲笑我呢是吧?!”
……她還帶着劍呢,不會一怒之下把你和凱勒布林博穿成串吧……
你忍住了逃跑的本能,露出無辜的表情:“您先冷靜冷靜,聽我們解釋一下,好嗎?”
“我不可能再信你一個字!”加拉德瑞爾怒斥你,又轉向了凱勒布林博,“你來說!”
凱勒布林博:“……”
他一咬牙一閉眼,把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跟他親爹叔伯混在一起的、這次來又想幹什麼全秃噜了個幹淨。
……老天爺哎,幸好你在跟他說的時候就做過億點點修飾了……
加拉德瑞爾聽完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看向你:“德内梭爾也是一代英雄,你作為他的後裔,是怎麼好意思做這種坑蒙拐騙的事的!”
你隻能一邊在心裡給德内梭爾先王道歉,一邊繼續維持無辜的表情:“我認為這不能算坑蒙拐騙,隻能算外交戰術。”
“你還狡辯!”加拉德瑞爾提高了聲音,“你才這麼點兒就這樣了!大了還了得!伊露維塔在上!奈雅芬威都教了你什麼東西啊!”
你隻能又一邊在心裡給梅斯羅斯道歉,一邊繼續狡辯,不,辯解:“反正,總之,納國斯隆德還有救呢,您沒必要離開啊。”
“有區别嗎!”加拉德瑞爾聽起來要抓狂了,“納國斯隆德仍然要付出鮮血的代價!”
“可是我們的戰略不是正面……”凱勒布林博也想狡辯,被你拉了一下胳膊,停住了。
“公主。”你沉下聲音來,“勝利是不可能不付出鮮血的代價的。您離開這裡,不讓自己親眼看見,流血犧牲就不存在了嗎?戰争與侵略是客觀存在的,敵人決不會給我們提供能夠大展拳腳的完美舞台,納國斯隆德是不夠完美,但哪怕您跑到藍色山脈東邊去,也找不到一個沒有鮮血隻有勝利的完美場景。”
加拉德瑞爾怔了一下,看你的眼神變得驚疑不定——大概是因為她想去藍色山脈東邊的打算并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唉……你也想去啊。
但去過那一邊的人告訴你,藍色山脈東側的埃利阿多有着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想要找到同族極其困難,你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你自己去純屬老壽星上吊。
“我并非為了……”加拉德瑞爾說了半句,眉頭就擰得更緊了,“你在帶偏話題。”
你幹脆地點頭承認:“但這也是我們矛盾的根源所在,不是嗎?”
“我想我告訴過你了,”加拉德瑞爾說,“哪怕是費諾裡安,也想不到維拉真正的力量有多麼可怕。”
“那維拉什麼時候會來?”你歪歪頭,“如果,他們就是要看到你們這些反叛的諾多族全部消亡呢?如果你們都跑到埃利阿多,會不會有大敵陰魂不散地繼續跟過去呢?”
加拉德瑞爾的臉色霎時蒼白,她沉默了。連凱勒布林博都驚懼地看着你。
“公主,要多想。”你慢慢走近加拉德瑞爾,再次意味深長地說,“我聽過一些智者的說法——‘于大樂章而言,企圖更改樂曲者,也不過證明其為一如手中之器具,用于設計其意想不到之更美輪美奂之事物’。”
你仰臉看着她,露出你最無害的笑容:“連魔苟斯都能得到此等的寬容,說明一如的大能足以托底任何行動——我們身為一如的兒女,為什麼隻能懷揣着恐懼、束手束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