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冬天裡并不怎麼凍結,萊戈林河在春日的水流量也不算很大。你和梅格洛爾帶着阿姆特以及一衆近臣站在新修的碼頭上,看着一隊打着白鲸白浪圖案的藍色旗幟的小船逆流駛來。
“河道還是太淺窄了。”你遺憾地嘀咕,“大船從蓋裡安河轉進來沒多遠就要抛錨換小船,這能運幾個貨?”
“幹正事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梅格洛爾語氣疲憊,“你是要應付奇爾丹的盤問,不是要跟他做生意。”
“也不一定啊。”你倒是很樂觀,“萬一我和奇爾丹一見傾心相談甚歡引為知己了呢。”
你聽到梅格洛爾深呼吸的聲音。
哎嘿,這下知道大哥為什麼不自己過來看場了吧?
當然梅斯羅斯在帕蘭提爾裡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因為寫作需要,Kano更熟悉伊露維塔的神典與語錄,更何況你和女娲娘娘的作品是他親自操刀;有他在,你也能在奇爾丹面前表現得更合理得體一些。”
不就是要讓梅格洛爾給你培訓下演技嘛。
總之,梅格洛爾現在的身份也是客人,号稱是來采風的,收集些萊昆迪民歌尋找創作靈感。至于為什麼剛好趕上奇爾丹來……反正就是湊巧呗。
“他可能也更想和費諾裡安交流。”關于這點,梅格洛爾說,“不然就不會提前好幾個月發拜帖了。”
相對于多瑞亞斯,奇爾丹确實一向跟諾多相處融洽,哪怕是當年天鵝港親族殘殺事件暴露、費諾裡安成為衆矢之的的時候他也沒拿出譴責之外的實質性制裁行為——畢竟在德内梭爾大王犧牲的第一次戰役中,受害者不止是綠精靈,奇爾丹與海港精靈也被奧克大軍圍困在了法拉斯雙城;在多瑞亞斯并沒有看在伊露維塔份上拉兄弟一把的情況下,諾多第一家族的軍隊登陸貝爾蘭,打響第二次戰役,才解了海港之圍。
“您不覺得有點怪嗎?”你思索着說道,“僞王登基,多瑞亞斯會直接派人來質問,托爾嘉蘭無所不用其極地要揭穿我;可我們推出女娲神典這種大逆不道的作品,還在托爾嘉蘭門口貼臉開大,兩邊反而沒動靜了,第一個作出反應的居然是和您的家族交往不多但總體關系還不錯的奇爾丹。”
梅格洛爾看了看你:“所以這次訪問極其重要——他要試探我們,我們也要試探他們。”
低沉的号角聲從船隊中傳來,第一隻小船在槳手的操縱下貼上了碼頭。一位高大壯碩、膚色微暗、在春寒中也挽着袖子的銀發男精靈不待纜繩系緊就大步跨上了碼頭,回頭又從船上拎上來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銀發少年,才與你和梅格洛爾見禮。
“鄙人諾維·奇爾丹,巴拉爾島與西瑞安港領主。久仰王上盛名,今日得見,果然英姿勃發。”這位大哥先笑容爽朗并毫不眨眼地吹捧了你一番。
“幸會幸會,久聞船王威名,我一直遺憾于無暇打擾;今日一見,您果然也是氣度不凡哪。”你一邊笑容滿面地吹捧回去,一邊打量他類似人類三四十歲的容貌,并尋思起來——他胡子呢?
奇爾丹身邊的少年有些好奇地看着你,聽到你一本正經的客套話,露出了一點那種繃不住的表情;雖然最後還是繃住了,但臉蛋上的酒窩仍然若隐若現。奇爾丹拍拍他的肩膀,又向你介紹他:“這是我兒子,羅德諾;在家呆不住,非要來叨擾王上。快,打招呼啊。”
羅德諾?等等,這不是你幫納國斯隆德那位蘭泰爾夫人送信的目标嗎?她是奇爾丹的親戚?可再怎麼颠沛流離人家也會看好自己的崽啊,怎麼還輪到她那麼擔驚受怕的……
……不對,奇爾丹有兒子嗎?
你飛速地回想着梅格洛爾灌輸的貝爾蘭各地王室貴族親緣關系知識,确定自己沒記錯,根本沒有羅德諾這号人;那要麼是梅格洛爾記錯了,要麼是費諾裡安out了,人奇爾丹結婚生孩子沒請他們随禮。
你一邊面色如常地也向奇爾丹介紹你兒子阿姆特,一邊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梅格洛爾;但表演系導師就是導師,他一點異常表情都沒有。
接風洗塵的宴席特意沒有按諾多的規矩來,林頓也沒什麼傳統規矩,但你的女娲娘娘有禮儀權柄,那當然是你說什麼是規矩什麼就是規矩。
于是你努力把宴會場布置成三國演義式,考慮到本地化的需求還是給大夥兒安排了桌椅,最終效果看起來……有點像水浒傳。
……也不是不行,你們綠精靈怎麼不能算一種綠林好漢了?
奇爾丹顯然對這種分餐制坐席有點迷茫。你叫了服務員引貴客入座并侍候在坐席邊,輕聲為他們介紹宴席流程與一些特殊用具的用法,主打一個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