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芬德卡諾,就沒有找到完整一點的屍塊。”那隻手似乎察覺了你在發抖,像條正在試探獵物是否還活着的蛇一樣蓋住了你的口鼻,你下意識地停止了呼吸,梅斯羅斯居然輕笑起來,“但也不算壞事,至少魔苟斯不能把他拼起來挂在桑戈洛錐姆上了;我不在意,那麼多人白白犧牲,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他可受不了那個。”
你的大腦一片空白。
……阿姆羅德怎麼就沒來觀戰啊……救救救救救救救誰來救一下……
慌亂之中,你突然看到凱勒鞏的眼珠動了一下,帶着笑意看過來——簡直就像是邪惡的雕像突然活了過來,惡意毫不掩飾地撲向了你。
……這狗東西絕對是故意把炎魔的話題引向梅斯羅斯的。
他說過要拆穿你的把戲,且認為梅斯羅斯過于信任看重你了,于是想讓犯病的梅斯羅斯親手殺了你,再當面向他哥證明你的女娲娘娘是個僞神,且你仍然像當初的貝倫和露西安一樣在故弄玄虛、密謀分裂費諾裡安——他難道是什麼哥哥看别人一眼都不行的兄控嗎?!你又沒打算加入這個家!
梅斯羅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話開始丢失邏輯:“你隻有這麼一點大,要是遇到了炎魔,一定會更碎的。剛被擊中的時候可能不會死,但會很疼,他們都在慘叫,在地上掙紮……我不想聽你慘叫,也不想用木闆把你從地上撮起來。”
……也不至于這麼咒你吧!描述得這麼有畫面感幹嘛啊!
你不祥的預感越發濃重,哆嗦的也越發厲害;而他的手已經移到你的脖子了。
“你不信嗎?”他說道,“遲早會再遭遇的。一直都這樣。我們能赢。不能。不能赢。炎魔無法殺死……但能赢。他流血了。但不能。樂章注定如此。啊,你在這裡……别動,乖一點,我來幫你,不會再疼了。”
他的手驟然收緊。
你也在同時尖叫起來:“我也有三千碼!”
那隻手停在了箍住你脖子的程度。梅格洛爾也卡在了從背後抱住他哥并抓住他哥手臂的動作上。
你急促地喘息着,冷汗跟眼淚一起簌簌而下:“……我給你做能打到三千碼的武器。把魔苟斯削成肉餡的那種。别管樂章了,信我,能赢。”
……
……隻能說,誰信了你,才是信了鬼了。
你在椅子上坐立難安,對面前的三個費諾裡安露出憨厚的笑容,“理論上是能達到三千碼,但是呢,我們這個工業基礎啊實在是……”
“所以你又在騙他。”凱勒鞏抱着胳膊看你。
“你要不摸摸良心想想我騙過你們沒有?”你現在看見他就冒火,“當初許諾的一年内形成村落,三年内建立城邦,五年内成為大後勤基地,我做到沒有?你每次要兵我推辭過一句沒有?你挖我的人我說什麼沒有?你坑我幾次了我拒絕你的老弱病殘了沒有?”
“你的好處拿少了?”凱勒鞏冷嗤,“你到現在給我交過幾次稅?貸款拖了多長時間了?征兵是給誰征?我記得一開始就說是要給費諾裡安軍補充兵員吧?現在呢?你都玩起自己的私兵了!還有那個什麼女娲娘娘,奈雅芬威一邊說着利用一邊讓你……”
“圖卡芬威。”梅格洛爾在争吵升級之前打斷了他,“提點有建設性的意見。”
凱勒鞏剛一張嘴,梅格洛爾就又打斷了他:“很好看來沒有。Curvo,你的看法呢?”
庫路芬看了看他三哥那張烏雲罩頂的臉,又看了看你的草圖:“……我初步認為,這與人類的排洩物沒有本質上的區别。”
“都說了這是草圖,我隻是沒有細化而已;而且就我們現在這個工業水平,不可能一蹴而就。”雖然你其實還是沒搞明白炎魔是什麼,也根本沒記住重機槍的具體結構,但你能強詞奪理,“誰家蓋房子是從屋頂蓋的?”
“那你需要什麼工業水平?”梅格洛爾平靜地問道。
你撓撓頭:“這個……需要能冶煉出合金鋼材、能軋制無縫鋼管、能鑄造沖壓特定零件、能制造子彈以及更好的火藥……總之這東西不是隻靠我自己或者幾個人就能做出來的。”
凱勒鞏又冷笑一聲,庫路芬倒是若有所思。梅格洛爾深吸一口氣:“說點近期目标。”
“我需要棉花,您應該知道,一種像一團永不融化的雪一樣的柔軟花朵,美麗安那裡有,但顯然她不會輕易給我們。”你麻溜地說,“還有……一所工程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