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結果就是翌日的疲憊無力。
“給。”孟熹甯把蜂蜜水放到茶幾上,推開占了大半個沙發的winnie坐下。
賀嘉有氣無力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幾縷頭發炸毛似的飄向天空,哀歎道:“我這輩子是和酒無緣了。”
“你這酒量...”孟熹甯囑咐:“出門在外還是别亂喝酒。”
賀嘉喝了口水,笑着說:“上次吃飯,有個甲方非讓我陪他喝一杯,我說喝不了,他們都不信,董老闆還給我使眼色。”
“沒事吧?”
“沒。”熱乎乎的蜂蜜水溫暖了腸胃,賀嘉舒服地吐了口氣:“本來第二天還有工作,結果頭太疼起不來,從那以後董老闆再也沒讓我喝過酒。”
孟熹甯笑吟吟地比了個大拇指。
她們讨論着一會兒要去哪裡玩,賀嘉第一次來桐安,孟熹甯雖然住了幾個月,可大部分時間待在這一畝三分地,對周邊也不熟悉。
兩人翻着手機上的景點,最終賀嘉提議先去桐安博物館逛逛,再去南甯路吃喝玩樂,孟熹甯沒有異議。
…
下了出租車,看着眼前的建築,賀嘉不由發出一聲驚歎。
她們也逛過江月的博物館,兩者都有江南意境,但桐安博物館的建築,幾何元素和水景光影的運用,看着更加讓人震撼。
“好有韻味哎。”
孟熹甯:“這是貝老師設計的,到現在也有15年了。”
賀嘉掰着手指算了算:“06年建的?”
孟熹甯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這個?”
“我的畢設就是參考這個。”孟熹甯彎了彎眼:“當時都把網上的照片和資料翻爛了。”
“這裡出片效果肯定好,你多給我拍幾張照片。”賀嘉挽着孟熹甯的手臂笑盈盈地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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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市,言秌設計公司。
“葉詩,永甯美容院的方案不行。”孟靜姝把圖紙往桌子上一放:“要改的地方我圈出來了,明天一點之前給我。”
“陳思暢,溫江民宿要施工了,你跟黃工對接。”
“周洲…”
“許魏樂…”
将工作安排好,孟靜姝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辦公室走。
被點名字的員工相互對視一眼,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門一打開,孟靜姝聞到一股熟悉的煙味,擡眸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自從程凜跨行做商業地産,就開始全世界各地跑,這次歐洲行,除了活動專訪,順帶着妻女遊玩了周邊城市,她以為最早也要10月底回來,沒想到9月中旬就回來了。
程凜把玩着鎏金色的雪茄盒,答非所問:“安卡走了,倒是冷清了不少。”
“是呀,這下沒搶飯的了。”孟靜姝淺笑盈盈:“不過它肯定很開心。”
“小甯陪着它,還有不少小夥伴。”
程凜聞言輕笑,幾不可聞地說了句:“小沒良心的。”
“什麼?”孟靜姝端着剛泡好的普洱放到他面前。
“你不是想去新疆玩,我這段時間正好有空,自駕去吧。”程凜薄唇含笑,眼角淡淡的細紋,平添了幾分溫文爾雅。
“那裡海拔也不低,你不是有高反?”
程凜抿了口茶:“上次是直飛拉薩,不像你們開車進的,一時沒适應過來。”
“都誰去?什麼時候出發?”
“十一月左右,幾個客戶還有王騰勳。”
孟靜姝點點頭:“我還沒帶他們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呢,這次又沾你光了。”
程凜慢悠悠地說:“你沾的還少?”
孟靜姝不甘示弱地反駁:“你沾的也不少。”
程凜含笑地朝她伸手,一舉一動都帶着從容不迫,半響,孟靜姝才把手放到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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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博物館逛了一圈出來,天漸黑,孟熹甯看着手機地圖,發現離南甯路隻有一公裡,走過去十幾分鐘,她提了一嘴,賀嘉同意,全當散步。
越靠近南甯路越感受到小橋流水的氛圍。
“我們坐船吧。”孟熹甯喝了口咖啡,看向晃晃悠悠的搖橹船:“我還沒做過船呢。”
賀嘉點點頭,伸手喊住拿着劃槳的老伯。
熙熙攘攘的街道熱鬧非凡,兩岸是一排排老舊的房子,老人拿着蒲扇坐在河岸邊乘涼,小孩子嬉笑玩鬧,此起彼伏的小曲,吳侬軟語十分好聽,這裡煙火氣息濃厚,夕陽西下,她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慢節奏生活。
賀嘉眯着眼,感受着微風拂過臉頰:“這裡的人過的好惬意。”
孟熹甯半趴在船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着水:“等你老了可以來這邊養老。”
“不行,我得去全是小鮮肉的養老院。”
“你把周謙睿置于何地。”
賀嘉撇嘴:“我們等會吃什麼啊。”
“你這一路不是都在吃麼。”
賀嘉言一副孟熹甯不懂的模樣:“兩者不耽誤。”
看她語塞,賀嘉笑了一聲,朝着船夫喊道:“阿叔前面靠邊吧,我們下去走走。”
“好嘞。”
天色已黑,每家每戶高挂起的燈籠,照亮了喧鬧的街道。
她們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着,書店,飾品店,小吃店,絲綢鋪,扇子鋪,不一會兒,兩人手裡都提着大大小小的東西。
一路上吃吃喝喝,賀嘉也沒胃口吃飯了,商讨一番,她們決定去喝盞茶,聽一聽桐安特有的評彈小曲,等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卻被告知要提前預約,這會兒已經沒有位置了。
站在巷子口,賀嘉看着孟熹甯:“要不我們去逛逛旗袍店,剛才看到幾個小姐姐穿着旗袍還蠻好看的。”
孟熹甯點頭:“好呀。”
走走停停,逛了幾家旗袍店,都沒遇到喜歡的,随機開始漫無目的的閑逛,慢慢地遠離了熱鬧的街道,走到一條靜谧的巷子。
突然,孟熹甯停下,讓挽着她的賀嘉很疑惑:“累了?”
孟熹甯伸手指向長滿爬山虎的牆面:“你看。”
順着她指向,賀嘉看過去,發現在滿牆的爬山虎隐藏着一道窄窄的玻璃櫥窗,櫥窗裡擺着一件黑色蕾絲高領帶披肩的旗袍,溫柔的燈光照在模特身上,神秘又高貴。
“隐匿于市,深藏不露呀。”賀嘉嘟囔了句,拉着孟熹甯:“走,進去看看。”
孟熹甯跟着她往前走,繞了一個大圈才找到入口。
青磚黛瓦,牆上嵌着黑色的牌匾,金色書法體寫着‘緣來緣去’四個大字。
不大不小的門廳,複古的落地燈,泛着淡淡的光,牆面是組拼的彩色玻璃,挂着一件件老式物件,掀開珠簾,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風格,兩層樓,露天的天井種滿了鮮花,滿滿的氛圍感。
“哇”賀嘉一聲驚歎,看着架子上精美奪目的旗袍,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好漂亮。”
“難怪說女人這輩子一定要穿一次旗袍。”
“又是什麼理?”
賀嘉撩了撩頭發,故作姿态的叉着腰:“展現東方女人的溫柔美。”
孟熹甯彎了彎眼,擡頭看了看四周:“好像沒人。”
“不會吧。”賀嘉叫道:“有人嗎?有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