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你都糟蹋，你害臊了嗎。”程凜嗤笑，懶得和她糾纏，拉着行李箱離開。

夏文心咬牙切齒：“真是個混蛋。”

酒店裡醫院隔了一條馬路，走路五分鐘，鄭秀直誇程凜，甚至孟熹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可惜，她的媽媽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下午兩點，門診室。

經過一系列檢查，牆上的醫用顯示器展示着孟成明腦部的CT和MRI影像，王主任指着影像上的陰影，說腫瘤生長的位置不好，擠壓了頸内動脈、大腦中動脈及視神經等顱内重要血管和神經，手術難度很大，他需要和其他科室商讨過後才能确定手術方案。

鄭秀紅着眼睛，無措地看着兩姐妹：“咋這嚴重，你爸他…”她哽咽了一下：“能沒事嗎？”

孟熹甯握住鄭秀顫抖的手，強忍着眼睛的酸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異：“媽，王醫生隻說手術難度大，又不是沒辦法，再說有這麼多厲害的醫生，我爸肯定會沒事。”

孟靜姝附和：“對呀，腦膜瘤也不是大手術，我在網上看過相似病例，手術都很成功，術後恢複得也很好，你别胡思亂想，我們要做的就是聽醫生的話。”

孟熹甯掏出紙巾給鄭秀擦了擦眼睛：“你這樣我爸看到了指不定怎麼想呢。”

鄭秀吸了吸鼻子：“你爸問就說小手術，别讓他多想。”

兩姐妹點頭應好。

病房是程凜幫着辦的，VIP單人病房，環境條件好，沙發，冰箱，電視，衛生間一應俱有。

鄭秀和孟成明臉色一變，孟成明皺眉：“不住這個，住個普通的就行。”

鄭秀點頭，先是看了眼程凜，又看向孟靜姝：“要花錢的地方多，能省點就省點。”

孟靜姝抿唇，看向程凜：“退了吧，我去辦個普通病房。”

程凜沒有多說，點頭應好。

看過VIP病房，在看普通病房，怎麼看都不順眼，孟靜姝打量了一圈，随後出門去買日用品，孟熹甯怏怏不樂地收拾好行李就去食堂買飯。

…

飯點時間，食堂人來人往，喧鬧聲此起彼伏。

孟熹甯提着打包好的飯菜，慢吞吞地繞過人群，突然，一股力量拽住她的手臂，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裡的食盒被人拿走，孟熹甯驚疑地回頭，發現是程凜，下意識抽回手臂，眉心微蹙：“你怎麼在這。”雖然他幫了忙，但上次的事她還沒忘。

程凜垂眸：“聊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孟熹甯定了定神，伸手去奪食盒，被程凜側身輕松避開。

“你爸爸的事，聊不聊。”

孟熹甯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程凜遞給她一張名片：“他叫夏思麒是北城大學附屬人民醫院教授，中國工程院院士，對腦腫瘤治療方面經驗很豐富，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系。”

“你爸的手術越早做越好，不要想着告訴靜姝，結果不會是你想看到的。”他的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我等你。”

孟熹甯咬唇，跟在他身後回了病房。

晚上，孟熹甯主動說她陪床，孟靜姝和鄭秀忙了兩天，該好好休息一晚。

雙人間病房，另一張床上是同樣腦子裡長了個瘤的男高中生，他媽媽陪床，早早就歇下了。

孟熹甯動作輕緩地從折疊床上起來，她看了眼熟睡的孟成明，悄悄地關上病房門。

醫院走廊燈如白晝，孟熹甯坐在休息椅上，從口袋掏出程凜給的名片，夏思麒，她用手機搜索這個名字，是翻不到底的榮譽。

她注意到今天的王主任前面還有個副，網上對他的評價好壞摻半，不知道夏思麒之前，孟熹甯覺得能在大醫院當副主任肯定是有本事的，現在卻忍不住多想。

孟熹甯又一下沒一下的轉着手機，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她覺得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所以有關家庭的事她不問也不說，尤其知道趙瑾珩爸爸是市長，心裡總覺得有些别扭。

聊天界面還是六天前，她握緊了手機，誠摯的希望趙瑾珩能接聽。

“嘟——嘟——嘟”一聲又一聲，幾秒過去，聽筒裡傳來機械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電話自動挂斷，孟熹甯垂眸，半響，她輕笑一聲，拿着手機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