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凜的眸光兇狠而淩厲，猶如利刃一般紮在孟熹甯心口，孟熹甯咬緊嘴巴内側的軟肉，不甘示弱掰着程凜的手腕：“松手。”

“孟熹甯。”程凜彎腰，松開掐着孟熹甯的下巴，手掌順勢搭在她的脖頸：“從來沒有人能這麼耍我。”

“我、我耍你什麼了。”身體的禁锢，無形的壓迫，逼的孟熹甯喘不過氣，她呼吸急促，狠狠瞪着程凜：“程凜，你闖進店裡，随意對我進行暴力，店裡都有監控記錄着，我會報警。”

“暴力？”程凜冷冷一笑，臉頰貼近，在孟熹甯驚恐的目光中吻了上去，腦袋被他的大手死死固定住，孟熹甯将他伸進來的舌尖狠狠咬了下去，程凜吃痛，力道松了，孟熹甯猛地伸出雙手推開她，她用力的擦了擦嘴，朝地上‘呸’了一口，吐出嘴裡令人嘔吐的血腥味。

程凜用拇指抹過被她咬破的地方，他盯着指尖上的血迹，譏笑一聲：“報警吧，讓警察來看看你所說的暴力。”

孟熹甯咬牙切齒：“你個流氓。”

程凜理了理衣襟，語氣淡淡：“明天，你會看到真正的流氓。”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眼孟熹甯一眼，轉身離開。

孟熹甯雙腿發軟，扶住桌子，慢慢癱坐在地上，暴戾兇狠的程凜，讓她想到幾年前的一個夜晚。

那天，加班到深夜，他們在路邊攤吃夜宵，她去拿飲料的時候，突然被三個腦滿腸肥的男人圍住，他們眼神猥瑣，嘴裡說着不三不四的話，一步步靠近，她當時很害怕，想開口叫人，但嘴巴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在這時，程凜沖了過來，他擋住了那隻不幹淨的手，然後像發了瘋似的，掄起拳頭朝男人面上砸去，擡腳踹上要幫忙的同伴，哀嚎聲四起，地上的鮮血，那一刻，孟熹甯覺得她在直擊一場兇殺案。

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孟熹甯，當晚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住了兩天院，醒來時，看到程凜溫和的笑容，好像那一晚隻是她做的一場噩夢。

現在想起來，孟熹甯心底一陣發寒，瘋子，程凜是個瘋子，緩了一會兒，孟熹甯晃悠悠地站起身，擡手撫上心口，深深呼了口氣，她目光緊盯着門口，人要學會成長，不能次次認慫，身份地位不對等又怎樣，她一定會讓程凜離開京北。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大腦将她刻意遺忘的記憶又翻找出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渾渾噩噩，睡一會兒，醒一會兒。

次日，孟熹甯早早去了書店，她打開電腦，一陣輸出，十點鐘，店裡來了一位客人，照常要了一杯美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電腦。

孟熹甯雖然沒有跟她搭過話，但據她觀察，屏幕上的劇情，桌面紙頁上的大綱，都在訴說她是一位寫作家，她熟練的做好咖啡，端給客人，說了聲：“請慢用。”

客人點頭：“謝謝。”

臨近十點，樓下突然傳來吵嚷聲，狗叫聲，孟熹甯眉心微微一擰，忙完手頭的客人，她對還在排隊的客人表示抱歉，快步朝樓梯走去。

二樓拐角處，孟熹甯看到一樓中庭站着六七位黑衣着裝的彪形大漢，渾身透着來者不善，她打開電話界面，輸入110。

出現在大廳那一刻，四面八方的視線聚集到孟熹甯身上，她掐了下掌心，面上揚笑，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您好，請問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留着絡腮胡的大漢上下打量了下孟熹甯，嗤笑一聲，伸出手，他身後的小弟極有眼色的遞過一本書，大漢随手翻了翻，‘啪’地扔在地上：“我弟在你這買了本書，然後就和男同學談戀愛，這事你怎麼負責。”

孟熹甯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書，語氣輕柔地問道：“先生，冒昧問一下，您弟弟什麼時候來買的書？”

“上個月吧，記不清了。”

孟熹甯點了點頭：“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每位顧客有閱讀選擇權，您所說看了一本書就喜歡男生，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個個問題，我想您可需要和弟弟溝通一下。”

“你胡扯個屁。”絡腮胡男朝孟熹甯走了一步，粗聲粗氣地說：“就是你店裡的破書帶壞小孩。”

他環視書店一圈，大聲吆喝：“你們說是不是。”

一瞬間，店裡充斥着竊竊私語聲，孟熹甯抿唇，直視着絡腮胡男：“你弟弟買書的時候我問過他是否成年，他說成年了我才賣給他的，你不信，我這有監控。”

“他才十七，成個屁的年。”

孟熹甯深吸一口氣：“這樣吧，我報警，當着警察的面，你說出訴求，我會盡量滿足。”

“你當我是叫花子？”絡腮胡男目露不屑，他朝身後小弟吩咐：“給我砸。”

孟熹甯愣了一秒，她以為對方隻是想訛錢，沒想到真的會砸店，刺耳的尖叫聲将她拉回現實，絡腮胡男拎着凳子砸壞了島台上的文創品，精美的物品散落一地，他還嫌不夠，搶過黃毛手上的棒球棍，‘砰‘ ’砰’幾下，把接待台上的台燈和花瓶全都掃落在地，他看着孟熹甯，咧嘴一笑，擡腿要上二樓。

孟熹甯臉色蒼白，她張開雙臂擋在樓梯口：“誰讓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