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風神色怔怔地點頭。
其他的洛希也不想多說,轉身去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他手摸到後脖頸,發現有些異樣的疼。
既被針紮過,又像被人打了。
因為情熱劑就是從後頸打入的,有針紮的痛感也不奇怪。
至于像被人打了的後痛,洛希垂眸思索。
可能是情熱劑的副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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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紀泠還和往常一樣八點準時起床,洗漱後吃過早餐在書房坐到了中午。
傭人通知她午餐已經做好。
紀泠收起鋼筆,問起一上午都沒見過的人,“明瑄呢?還沒起來嗎?”
她昨晚忘了問陸嘉效他喝了多少,人到現在還沒醒。
沒見到人,紀泠的心裡一直有塊大石沒落地,因為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昨晚的事,記得的話又記得多少……
她因為惦記着這事,上午的效率都低了不少。光腦上還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搜索記錄——
“喝醉酒斷片的幾率有多大”、“喝醉了親人是為什麼”、“喝醉了會親不喜歡的人嗎”等等。
雖然最後也沒搜出個明确答案來,但是成功浪費了時間。
紀泠心中微笑。
“表少爺還沒起,需要叫他吃飯嗎?”傭人回答道。
好!他現在還沒起,說明他醉得很兇!斷片的可能性很大!
紀泠内心鼓舞振奮了一番,表面一派雲淡風輕:“不用,你下去吧。”
傭人退出書房。
紀泠将上午用過的書和文件歸于原位,才踩着拖鞋出了書房,路過一扇緊閉的門前時,頓了下腳步。
沒過幾秒,又重新邁步。
不管明瑄記不記得,她都該遠離他了。
最好盡快搬回校外的住處。
清淺的腳步聲停頓後又逐漸遠去。
門内,在床上裹成一團的人輕輕掀開頭頂的被子,露出一顆頭來,長舒一口氣。
吃完午飯,紀泠去了紀氏檢驗所。
車開進檢驗所大門,紀泠透過車窗看見了“嚴謹高效,科學求真”的訓語和十幾棟造型方正的白色小高樓。
穿着白大褂的人腳步從容,三三兩兩地從各棟樓中走出。紀泠看了下時間,知道他們要去吃飯午休了。
車路過吃飯的人群,開往停車場。
很少人注意到一旁低調駛過的黑色轎車。
下了車,紀泠跟着早已等着的小助理去了負責人的辦公室。
老實說,她現在有種見網課老師的感覺。
上次在光腦上聽老教授講解omega情熱劑的檢驗報告,當時他講了幾句紀泠就明白了這場彙報的含金量,習慣性地打開了錄音做記錄。
後來,紀泠将這份錄音轉成文字發給了别人,同時也開始不時向教授求問。
這幾天她問的最後一個問題是:如果想檢驗一個人體内藥物的成分,需要什麼樣本?
彼時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怕說詳細了節外生枝,問的很籠統。
老教授回答了很多,血液、尿液、唾液、頭發、汗液、指甲等等,并發了一個文檔給她。
紀泠找他要了一套取樣工具。
今天紀泠到訪,他顯然知道她的來意,在簡單的問好後伸出了手。
紀泠從兜裡掏出了一團手帕,小心地打開,沒注意到一旁老教授動作頓了一下。
手帕展開,露出裡面的東西——兩根短發,黑灰色,發質堅韌。
老教授接過,看見發絲一端帶有毛囊滿意地點頭。
紀泠看着他另一隻仍伸着等她後續的手,動作也頓了一下。
随即,她豎起一根手指,在教授手上的手帕上圈圈點點。
“這裡紅色的是血液,裡面可能包含着唾液,旁邊這裡雖然看不出來,但是是汗液,至于尿液和指甲……”
紀泠越說聲音越低,教授越聽表情越疑惑。
“小姐,這些除了頭發,都不構成檢驗的樣本。”
紀泠自然知道,她去之前了解了那麼多,還練習過抽血,不至于這麼基礎的知識都不懂。
隻是……她當時看到昏迷的洛希,不知怎麼想起了檢驗的知情同意原則——
檢驗人員在進行檢驗前,需向被檢驗者或其代理人充分告知相關信息,确保其在理解的基礎上自願做出決策。
血液這些東西太私人,不問就取不太好。
所以最後她隻撿了點“邊角料”回來。
頭發,她在他襯衫上找到的。
血,是她替他抹去的唇上血迹。
汗液,當時他身上出汗太多,她扶着他腰的手上都是濕漉漉的。
準确的說,這是一張擦手帕。
紀泠如實道,“被檢驗人不知情,最終我沒有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