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孫思遠正在說話,光腦收到論壇的消息提醒。
是那個貼主回複了他的催更。
來一塊芝士:【馬上更!今晚上發生了一些事,我要嗑死了。】
他一下坐直身,放下手上的冊子着手回複。
見他注意力分散,老管家瞅準時機收走手冊,滿面笑容道:“少爺,我現在就下去辦這件事?”
雖說是問句,但疑問的含量很少。
“行吧,你去辦。”孫思遠注意力都在光腦上,也沒心思再想其他,答應之後揮手讓他退下。
老管家悄聲退出客廳,戴上老花鏡一連撥出好幾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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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洛希和錢風躺在各自的宿舍床上。
由于洛希夜裡看不見,他們宿舍晚上睡覺都會開着洗手間的燈,既方便人起夜又不會讓人覺得刺眼。
“楚涵前兩天聯系我了。”錢風盯着天花闆上的光亮,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他不遠處的單人床上,少年閉眸躺着,剛吹幹不久的黑灰色短發乖順地搭在額前。他沒有動靜,但錢風知道他在聽。
“她向我解釋,說她早和那個瘋子沒感情了,現在那個瘋子得罪了陸家,她們幾天前已經離婚,她和家人将去外地,問我要不要一起。”
聽到這兒,洛希緩緩睜開眼,他微側眸看向說話聲的源頭,琥珀色眼瞳折射着微光。
“她說如果我一起去,她馬上和我結婚,不用我生孩子,也不用我出去打工做兼職,隻要我乖乖待在家裡,她會養我一輩子。”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甚至有些憎惡她的面目……”錢風自嘲一笑,“明明我這麼不喜歡打工,又那麼喜歡她。”
“你喜歡她什麼?”黑夜中,洛希語氣平靜地問道。
“溫柔?至少在之前她裝得溫柔又體貼。”
洛希沒說話。
錢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講起他們的故事:“我和她是在網上認識的,聊了兩周一直沒見過面,但她知道我兼職的酒吧。”
“有一天晚上她沒有告訴我來了我工作的酒吧,當時她一身黑色風衣剛從車上下來在酒吧街上站着,氣質非常出衆,周圍的人都看她。”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錢風的嘴角彎了彎,“很恰巧的是我那天剛好沒有招到客人,也在一邊看着,不敢上前,還是經理推了我一把。”
“我走到她面前學着别人蹩腳地招客,”提到這兒,錢風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但她一把抓住了我……微敞的領口,告訴我不用這樣,讓我帶她去店裡。”
“中途我們那兒最好的一家酒吧邀請她,我正以為這筆單子飛了時,她直接謝絕了。”
“後來我帶她進了酒吧,她說要去趟洗手間就不見了,不少同事都在笑我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寶,結果張都開不了……”
講到這兒錢風語氣微頓,不想将這些糟心事帶給洛希。
“好像有點說的太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句話終結了這場初遇,“那天後來我沒再見過她,但她請了全場喝蜂蜜柚子茶,記的我的名。我的客消成了酒吧頭名。”
蜂蜜柚子茶。
洛希放在被子上的手動了一下。
錢風側首看向洛希的方向:“那天晚上我給你也帶了一杯回來。”
得知自己無意間竟然喝了楚涵的水,洛希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很能理解錢風當時的感受,平凡庸碌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一個諸多光環加身,仿佛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人,很少有人能夠抵擋得了。
洛希垂下眼簾。他也不能。
“後來我們确認了關系,開始了交往,宴會的那個兼職就是她介紹的。那段時間我沉迷于這段關系裡,完全沒有發現她已經有了家室,隻覺得她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前兩天她找到我,一口一個瘋子極盡貶低她的丈夫,那副情緒失控的模樣讓我覺得陌生。”
“你因此放下她了?”洛希問道,他明顯感覺到最近兩天錢風的心情好了不少,沒有為情所擾的迹象了。
錢風輕笑一聲,語氣輕松:“好像是的。”
錢風的故事講完,宿舍陷入了沉默。
“挺好的。”洛希看着洗手間散發出來的光,由衷道。
他很清楚有些感情或情緒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錢風能這麼快放下這段感情是很好的事。
床頭的光腦響了一聲。
自從早上把光腦落在宿舍,洛希到現在還沒有打開過光腦。
光屏亮起,是兼職中介的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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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為了空出周末紀泠一整天都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一周過去,顧客的體檢結果和衣物檢測報告已經出來,從結果上看皆沒有問題。
顧客會起紅疹的原因也找到了,是紀氏旗下某個制衣廠臨近果園,這批衣物制作過程中恰逢果園裡一種叫絨絨果的水果豐收,不小心沾上了它的外皮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