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用粗粝的指腹抹了抹她粉嫩的眼尾,“别鬧了,快睡吧,明日還有的忙。”
晚食後謝琬琰那兩個小祖宗鬧着明日要尋小舅母。
說罷便要側身躺下,可剛一動,柔軟的手指像海草般又纏上了他的手。
“可是我難受”,
柳清卿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雙眸水色盈盈,“你瞧這跳得這般快,我根本睡不着。”
謝琅從不知柳清卿這樣會纏人,像滾燙的火球,如今她碰哪,哪就要燒得火熱。
饒是柳清卿因酒意犯渾,借着月色也能瞧見謝琅頸側熱.烈蹦跳的筋脈。
這般想着,手指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摸了上去。
與她肌膚不同的觸感,令人新奇,她眼睛一亮,更是稀罕地來回細細摩挲。
這回謝琅倒沒有讨人厭地擋住她,等柳清卿摸夠了,才覺有異挪開眼與他對視。
謝琅正定定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那眼神她說不清,像渾濁的江水滾滾滔天,也像沙漠中來了狂風暴雨。
“哪裡難受。”他忽然問。
柳清卿拽過他的手指,從這到那挨個劃過,“這些地方,都癢。”
謝琅聞言深吸口氣,又重重閉上眼,隻說了句,“明日醒來莫再不認賬。”
便低頭掀起狂浪将她卷了進去。
……
翌日醒來,柳清卿還未睜眼便覺渾身多處酸.澀,眼皮沉得很。
剛想擡手揉眼就察覺有異,微微睜開到縫隙看到身上不知何時換了綢緞裡衣,雖料子是頂好的冰涼絲滑,可随着她的動作,身上好幾處像破了皮似的燒灼着發痛。
像是什麼感覺呢。
像她幼時難得吃一次糖葫蘆,舍不得一口吃完外頭的糖殼便一直舔食,到最後稚嫩的舌頭都刮傷了也不肯罷休。
正想怎麼回事,記憶便如錢塘江大潮一般向她湧來,不由分說将她撅了個倒仰,令她仿佛大頭朝下般置身水中。
她雙眼瞬時瞪得渾圓,悄然捂住要驚叫出聲的嘴。
不知過了多久,如失了人魂般攤在榻上。
這一側身更不好,因着她回過神看清了身上的裡衣寬寬大大不似她的,連榻上這鋪的軟褥,身上蓋的錦被,連床帏都換了新的!
“啊!”
這聲懊惱再也止不住,柳清卿咬住被角恨不得鑽進牆縫中去。
腦海中的回憶也不放過終于酒醒的她,在她眼前來回重放。
跟榻燙人似的,柳清卿将自己縮成一團裹進錦被中時而打滾,時而像惱羞成怒的貓兒一樣蹬腿。可這一蹬身上又痛,柳清卿宛如一條絕望的死魚不動了。
昨夜她怎那般纏人,謝琅也是,怎能做出如此那般羞人的事,最後,最後還……
還不如圓房了呢!
饒是她偷看了許多話本子,也沒想到還能這般?!
她失神地嘟嘟囔囔。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榻上隻剩她自己這件事倒讓柳清卿松了口氣。
說不準謝琅又有什麼急務一時半刻回不到府上,還能給她留些時候好好接受昨夜狂.浪,剛這般想着緩和半分。
忽然,房内一聲奏折合上的清脆響聲。
柳清卿:“!”
居然有人!
柳清卿就像那被吓住的鹌鹑一般霎時僵住。
她緊閉雙眼,由于太用力,眼皮子都止不住地抖。
許是她聽錯了罷?
外頭天光大亮,謝琅應早早上朝去了才是。
正想着,熟悉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柳清卿吓的僵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