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逸像是觸發了某種開關一般,直愣愣地坐起身,堅決地回答:“不行!我不答應!”
“我是在為我們的未來着想!”
邱月遙感覺自己快要将衣角撕裂,閉了閉眼,忍住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
“張柏逸,這場車禍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我甚至還收到了私生的電話,将我罵得狗血淋頭!”
邱月遙捂住強烈起伏的胸腔,脫力般蹲下身。
“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我以為……”
張柏逸恨不得現在就沖到邱月遙面前,搖晃她的肩膀,好讓她清醒起來。
可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或許比以往都要更加清醒。
“别再提那些約定了,就這樣吧。”
邱月遙扶着床起身,準備離開。
“就這樣了?”
張柏逸雙眼圓瞪,“我們的關系就這樣被你一句話斷絕了嗎?”
邱月遙不敢聽張柏逸的話,悶着頭向前走,腳步越來越快。
罵吧,這次又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也隻能這樣了。
我隻希望,我愛的人永遠閃光,千萬别被我這樣的人拖累。
“邱月遙!你敢不敢看着我再說一次!你分明不敢!”
張柏逸眼角泛紅,聲音越來越小。
“你明明……還愛我。”
蘇子甯在病房走廊上看見腳步飛快的邱月遙,剛想打招呼,卻瞧見她眼角噙淚,鼻尖泛紅。
不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蘇子甯頓時拉住身旁的張榆逸,擔憂地開口:“怎麼回事,你弟弟對象怎麼哭着跑出來了?不會是你弟弟欺負人家吧?”
張榆逸皺眉,大掌覆在她的手上:“可是我這個弟弟三番幾次來求我,就是為了讓我幫他……”
他垂眸沉思,選了個合适的詞,“追人。”
“更何況,家風嚴苛,我弟弟也不敢欺負人。”
聽着張榆逸的話,蘇子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不行,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
一進病房,就看見張柏逸癱靠在床頭,雙眼無神,和剛開始的模樣完全不同。
直到張榆逸走到床頭,身影擋住張柏逸的視線,張柏逸才挪動幾分。
“哥,你擋着我了。”
“那你倒是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了?”
張榆逸伸手輕撫張柏逸的額頭,“向我大吐苦水也沒有關系。”
張柏逸背過身,用被子裹緊自己。
“我不想說,你要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去問那個狠心的女人!”
張榆逸和蘇子甯對視一眼,心中便猜出了七八分。
蘇子甯拉過張榆逸,在他耳邊小聲道:“雖然他們倆的事我們不好插手,但也不能看着你弟弟消沉啊,這對他的傷口不好。”
張榆逸沉思半刻,開口:“不如以弟弟的名義,給她送些禮物吧?”
“哎呀,笨蛋。”
蘇子甯伸出手指,點了點張榆逸的額頭,“你追我那一套對别人不一定有用啦,還是我親自去問問吧。”
她的心中升起某些猜測,拍拍張榆逸的肩膀:“我們都是女藝人,會更好交流一些。”
說着,蘇子甯準備離開病房,身後的病床上卻傳來一陣悶悶的聲音。
“嫂子,你要是去找邱……她,記得提醒她不要總是到處走動,對傷口不好,平時想透氣就坐輪椅……不要說是我囑咐的。”
蘇子甯有些詫異,無奈地朝張榆逸搖頭笑笑。
另一間病房内,邱月遙靠在明亮的窗邊,一抽一吸,抹去即将滴落的淚水。
手機震動一聲,是鄧姜的消息。
“邱邱,我和李司年正在外面呢,快到中午了,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準備。”
飛快掃完消息,邱月遙将手機扔到床上。
正好,他們都不在,她可以放肆大聲地哭了。
想着,邱月遙頓時淚如雨下。
咚——咚——
還沒哭一會兒,敲門聲竟響起來。
我還沒回消息啊,他們不會提前回來了吧?
邱月遙胡亂抹去淚水,回頭望去。
門口的人并不是鄧姜,而是蘇子甯,她正抱着一束奶黃色向日葵,輕輕揮手。
“前輩好。”邱月遙習慣性地朝她鞠躬。
“哎呀,我們之間就不要講究這些了。”
說着,蘇子甯走進來,将鮮花擺在邱月遙的床頭,“要是我們未來成了一家人,你也要叫我一聲嫂子呢。”
一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