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水睡得不錯,就是睡醒後的感覺不太妙了,整個口腔像是被人拿圖釘紮了一晚上,又麻又疼,連咽口水都困難,他想他應該去趟醫院。
在鏡子前張開嘴照了照,黎水覺得有些不忍直視,掏出手機走了個請假流程,心疼全勤獎之餘,順便給自己挂了個号。
正當他要躺回床上睡個回籠覺時,像是想起了什麼,套上拖鞋乒乒乓乓往門外走,一路上不是碰到這個東西,就是碰到那個東西。打開門,接到了一隻很大的趙棄。
趙棄一見面就環抱住了黎水,黎水一隻手半抱半拖着人往屋裡走,一隻手艱難地将門拉上,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趙棄,黎水有些疑惑,他們不是才在一起半天嗎,趙棄不應該還會有點不好意思嗎。
進到屋子裡,抱了好一會,趙棄才察覺不對,“今天不上班嗎?”,看了眼挂在牆上的小鳥壁鐘,“是周五,沒錯啊。”
黎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聲音聽起來很幹巴,“得去趟醫院。”說着自顧自拆起了便當盒,“怎麼是白米粥……好像也不是,聞着好香啊。”
這話一出趙棄可不依,他怎麼可能讓黎水隻喝白米粥呢,立馬拿起勺子,試圖喂黎水嘗一口,可惜黎水沒給他這個機會。
黎水拿過勺子,吃了口早就涼透的粥,嘗到一股鹹鹹的肉骨頭味,一點都不腥氣,反而很香,粥米一半被打碎,一半被打成糊,口感很神奇,讓他忍不住擡眼看向趙棄。
這種驚訝又帶了點崇拜的眼神讓趙棄很受用,他臭屁地一攤手,“我厲害吧,這碗粥可是集各種去腥手法為一體,先…”黎水準備着出門去醫院,便一口粥塞到趙棄嘴裡,打斷了他的臭屁。
趙棄咽下嘴裡的粥,耳朵紅紅的,黎水看他這樣擡腳就往廚房走,趙棄緊緊跟在後邊,企圖再來一口,可惜黎水怎麼也不喂他。
黎水從冰箱裡拿出兩個牛肉餅塞到空氣炸鍋裡,又将便當盒裡的粥倒出來,“還有粥嗎?拿過來一起吃個早飯。”
趙棄點點頭跑回家連煮粥的砂鍋一起端來了,涼透的砂鍋再熱起來要很久,黎水便拿了個大陶瓷碗将鍋裡的粥全倒出來,塞進微波爐裡熱。
熱牛肉餅、熱粥是趙棄的,涼粥是黎水的,兩個人捧着碗,排排坐在陽台上,這時候趙棄才發現,黎水的陽台能比他那看得更多、更廣。
黎水因為嘴巴還疼,話很少,趙棄就一直在旁邊叭叭,一會說騎三輪的那個人像蝸牛,一會說去上學的小學生叫起來跟哨子一樣,一會說樓下打太極老頭真有意思,他也想去學兩手……
黎水聽得認真,他每次都能迅速鎖定到趙棄說的人和事,雖然他沒怎麼說話,但趙棄就是知道黎水在認真聽他每一句話。
吃光了,黎水收碗去洗,趙棄緊緊跟着他,讓本就不大且滿的廚房變得更加擁擠,黎水覺得他有些煩人,就用手指往趙棄手上彈水,企圖趕走這個黏人精,可趙棄隻是嘿嘿笑着擦掉那些水,整個人往黎水那挨得更近了。
黎水有什麼辦法呢,隻好由着他去了。
臨出門,黎水看着還跟在他身後的趙棄,停下腳步,雙手抱臂,“你不去開店嗎?”
趙棄也有些愣,他正想着開小黑跟黎水去醫院,還是打車跟黎水去醫院呢,“啊?不是去醫院嗎?”
“我自己去啊,你開店去。”黎水十分無情地說出了這句話,趙棄肉眼可見的蔫巴下來,看着他的樣子,黎水不忍心,隻好補上下一句,“等看完了我就去你店裡。”
“好!”趙棄一下就開心了,“那你一定來,中午你想吃點什麼?”
黎水看他一臉傻狗樣,忍不住呼噜他兩下,“我能吃什麼……都好都好,你做什麼都吃,走了昂。”
說完黎水就帶着手機、充電寶出門了,等走出去好一段距離了,趙棄騎着小黑追上來,跟在旁邊,“帥哥,哪兒去啊,送你一程。”說完還挑了挑眉,隻是他這個挑眉着實算不帥氣,兩條較粗的眉毛向上挑了兩下,整張臉都在用力,怎麼看都覺得憨。
黎水忍着笑,坐到了車後邊,趙棄沒發覺黎水在笑話他,仍傻樂着。
嬌小的小黑被兩個大男人壓得下沉了一個度,看起來像被壓榨的苦命老牛,趙棄咳嗽一聲,“上次沒發現,這車有點小,載不動我們,哈哈哈哈…”
黎水左看看右看看,“其實還好,要不我還是下來,我打車去就好了…”
“不用,當初買的時候我就一個人,還有點貪便宜,就買了個小的。”趙棄有點倔地解釋,可黎水還是下來了,理由是被交警攔下來不太美妙。趙棄停下車,想給黎水叫個車也被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