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高壓鍋噴出的氣咻咻響，窯雞腿在空氣炸鍋裡滋滋冒油，五花肉煸出了油脂撈出瀝油，隻等黎水回家炒個回鍋肉。

趙棄拿張小闆凳坐在廚房門口，翻找着各種鋪面信息，關于租金的負面情緒，早在做飯過程中被打散了。

還沒等趙棄看出個一二三，被擰動的門把手發出聲響，是黎水回來了。

看着各種熟悉的紙袋，趙棄哇哦了一聲，像個小孩站起來雙手去接，一時不知道先拆哪個寶貝。

黎水看他喜歡，疲憊感都少了許多，坐在沙發上接趙棄拆下來的包裝。

用在臉上的東西即用即拆最好，趙棄沒拆到最後一步，像個勤勞的搬運工，把東西一點點往卧室裡運。

黎水翹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打開投屏，還是那部電影，“衣櫃下左下角那個抽屜能放下，都放那去——”

“好——”

東西放好了，趙棄出來抓着黎水又蹭又親，黎水身上的西裝外套被蹭得亂七八糟，幹脆脫下來扔到一邊，用手抓了抓整齊的頭發，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看電影，頭墊的是趙棄買的pp抱枕，手邊是趙棄榨好的檸檬橙子汁。

衣服随意地搭在沙發上，頭發亂糟糟的，一隻腿老實地在沙發上，另一隻則吊在沙發邊，一下一下點着地，懶到極緻。

趙棄火速炒了回鍋肉，又把雞腿裝盤，高壓鍋裡的蹄髈湯倒出來，把外套扔進髒衣簍，才把黎水從沙發上拖起來吃飯。

湯奶白，蹄膀被炖得軟乎，黎水戴上手套，把肉扯下來，蘸醬料吃。

趙棄打出兩碗湯晾在一邊，“今天面試怎麼樣。”

黎水搖搖頭，咽下嘴裡的肉才說話，“不怎麼樣，挂羊頭賣狗肉，還是得重新再找找。”

額前的碎發紮眼，黎水直起身子甩了甩頭，趙棄見了到屋子裡給他拿了個綠色發箍戴上，這是他們一起去遊樂園買的，一個綠的一個紅的，上邊各粘着一個大嘴娃娃。

将紅色的那個給自己戴上，趙棄戴上手套把雞腿的皮扒下來，“那再看看，我過兩天陪你一起去。”

黎水聞言挑了挑眉，放下手裡的蹄髈，摘下手套順便擦了擦嘴，這樣顯得嚴肅、正經些，如果不是戴個大嘴娃綠頭箍就好了。

趙棄被他的樣子逗笑，“吃吧，不是特意陪你的，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房東漲租金了，我不租了而已，幹那麼久也怪累的，先休息一段時間。”

黎水重新扯出兩隻手套戴上，“該不是見你生意好，特意漲租吧。他那地位置都不好，周圍除了你那也沒幾家店生意好的。”

趙棄點點頭，“也沒什麼，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覺得我到哪都吃得開。”

這可不是趙棄吹牛，他就沒碰過生意不好的時候。

“瞧把你能耐得。”

趙棄搖頭晃腦地，接受了黎水的誇獎。

吃飽喝足，一個懶得翻招聘軟件，一個懶得翻鋪面信息，兩個人在沙發上東倒西歪。

黎水打開一個遊戲，把另一個手柄遞給趙棄，投屏上不斷顯示着失敗再來的字樣，黎水熟練地點下重新開始，“明天我陪你看看鋪面吧，過段時間再看工作。”

趙棄點點頭，一頓操作下來，又涼了，“也可以，但明天還得開店，我今天還沒跟他們說這事呢。”

黎水再次點擊重新開始，“那我明天…我起來了和你去。”

趙棄嗯了一聲，依舊手忙腳亂操作着，跟黎水打遊戲那麼長時間了，他還是那麼菜。而黎水不僅沒有進步，反而被趙棄帶得有些退步。

兩個人度過一段沒有任何意義的時間，睡前有句沒句地聊着閉店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先止住了話頭，第二天起來誰也不記得聊到哪兒了。

趙棄站在衣櫃前，把睡衣脫下來，換上運動服，“再睡會？我出去跑會步，回來給你做早飯。”

黎水裹了裹被子，頭埋得低低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也去，帶我一個。”

趙棄把上衣拉好，詫異回頭，隻見黎水用被子裹住自己，一動不動，趙棄上前用手指戳了戳他，“去？”

“去。”黎水掙紮着從被子裡出來，用滾的方式下床，拉開衣櫃拿出他那n久不用一次的運動裝，就這麼換起來。

出了門先熱身，趙棄做什麼，黎水就做什麼，隻是整個人慢悠悠的，跟公園裡遛彎的大爺似的。

趙棄熱完身，抓着黎水的肩膀晃了晃，試圖晃起激情、晃起動力，“開跑了，開跑了。”

黎水嗯了一聲，趙棄跑出去了好一段距離，才發現黎水還在慢悠悠往前慢跑，說是慢跑都擡舉了，随便來個走得快的人，都能超過他。

趙棄跑回黎水旁邊，“真的睡醒了？”

“睡醒了，我就是突然想運動下，你跑你的，不用管我，我适應适應。”黎水一拍趙棄大臂，“去吧，趙小棄。”

“成，就繞着紅色的塑膠跑道，你别亂跑。”

黎水嗯一聲，趙棄戴上耳機，按以往的速度跑起來。

跑完第一圈的時候，黎水才挪了半圈，跑完第二圈的時候，黎水已經做到小亭子裡玩手機了。

趙棄幾步跨過台階，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扔給黎水。黎水看他跑得身上都是汗，裡邊那件也是長袖，也就沒讓他穿上，把這件外套蓋腿上，就在小亭子裡等趙棄跑完。

他靠在欄杆上，刷着鋪面信息，還是想讓趙棄把店開在大學城，晚點可以問一問學校那邊，或者人流量多的商圈也行。

運動完，吃過早飯，倆人就往店裡跑，依舊是一個開小黑，一個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