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票軟件上顯示,現在離到站還有一個小時,黎水掏出趙棄給他準備的便當,用動車上的微波爐熱了吃,省得等會兒坐大巴餓。
微波爐内亮起暖暖的光,黎水看着裡邊滋滋冒油的紅燒肉,感覺自己坐趟車淨是吃吃睡睡了。
吃空了便當盒,黎水又塞了兩塊山楂糕消食,閉着眼眯了會兒,才起來拿上東西等着下車。
這邊的風很大,讓黎水忍不住裹緊了外套,小地方的換乘大廳修得跟迷宮一樣,而且大晚上還找不到什麼人問路。
往前眼前漆黑的一片,黎水歎了口氣,原路折返,到人多的地方才找到工作人員問路,路癡果然還是要多張嘴啊。
打車到大巴車站,雖然晚了這裡依舊很熱鬧,一輛接一輛的大巴駛來又開離,售票員在車邊不斷拉客,看到黎水先拿過行李,才問人是到哪裡的。
大巴車上的味道不算好聞,窗關得緊緊的,裡邊人多多的,黎水一個不怎麼暈車的人都忍不住犯惡心,收起手機又睡不着,隻好望着窗外發呆。
外邊的景象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還有很多東西、地方都認得,陌生是因為加了很多新的東西,這種新舊交疊,讓黎水看得津津有味。
駛出了市區,道路變得颠簸起來,黎水抖啊抖,感覺臉皮都被抖緊實了,他抱緊背包,把臉埋到包上,有些不适應,等下了車,精神都不好了。
大巴的終點是一個很舊的車站,說是車站其實也沒個固定停車點,拉客的私家車、小三輪塞得到處都是,過路的被堵着了,就一直長摁喇叭,黎水本來就精神不太好了,這下更是腦袋嗡嗡的。
買了瓶水,冰涼的液體入口黎水才感覺好些,扛着大包小包随便找了輛車,“師傅,馬上走嗎?”
司機從車上下來,拿着黎水的行李就往車上塞,“走的走的。”等黎水上了車,司機又去找下一個客。
這兒都這樣,盡量多載幾個目的地差不多的客,跑一趟能多掙點。
黎水累得慌,但又熟知這習慣,不想等也懶得找下一輛,“師傅,你馬上走吧,我包車。”
師傅一聽也樂得省事,“可以可以,你一個人一百。”
“這麼貴?以前到那就算包車也就六十。”黎水有些吃驚,他家離這就半小時的路程,六十還多了呢。
司機瞅準黎水是個年輕人,好糊弄,連忙給腳油門,讓車子直接溜出去,“诶喲,你也說是以前。現在過年什麼都貴,你去哪裡問都是一樣的,我給你送到家門口,給你拿東西,不會多收你的。”
黎水嗯了一聲,也懶得講價了,他要是再晚點,趙棄都起床了。
私家車比大巴舒服,黎水給窗開了個小縫,戴上帽子,縮在羽絨服裡補覺,閉着眼感覺車子拐了兩個彎,就知道到家了。
司機拉了手刹,主動到後備廂給黎水拿行李,廳堂裡的黎爸聽到聲音,進屋喊醒黎媽,一家三口在昏暗的燈光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是難得的開心。
廚房裡的雞湯炖了一晚上,黎水不餓,但為了避免浪費,還是喝了一半,另一半則是黎爸黎媽負責喝掉。
房間裡的被子、被套味道一聞就知道有好好曬過,黎水給趙棄發了個消息報平安,坐在廳堂裡打了兩把鬥地主消食,才洗漱了裹着被子睡覺。
黎水睡下兩個小時後,趙棄從床上爬了起來,車站離這有點遠,他得提前出門,好趕上車,今天回孤兒院。
黎水給他發了三十來條消息,從淩晨一點到四點,趙棄一條條回複過去,從冰箱裡翻出倆凍得梆硬的大饅頭,簡單吃過早飯後,鎖好門窗,确定賣他們地方的老闆會時不時讓人來一趟後,才扛着大包小包出門。
臨近春節又在郊區,趙棄在大馬路上站了半小時才打上車,等上了車吹到暖氣後,趙棄點開短視頻平台,開始看各種車的推廣。
他是看一輛喜歡一輛,奈何囊中羞澀,隻能看看。
不斷劃拉着手機,趙棄想年後還是跟黎水商量下,買輛二手車代步也行,他們兩個人在這總不能老打車,不僅不方便,時間久了還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這樣想着,趙棄發現年後他們要做的事情,還真挺多,創業果然不是說說而已,他倆一個出腦子、一個出力氣,搭配着幹了那麼久,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幹完。
但過年就是讓人玩、放松的,一切的一切,到時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