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跟林忱拿着林波的劇本回了宿舍。
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林波寫的劇本是個雙男主。
前後桌屬于彼此的暗戀。
我扮演的是那位前桌。
“喂,昨晚英語卷子做了嗎?”
林忱熟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過頭看到的就是穿着校服,歪着腦袋不耐煩地詢問着我的林忱。
與幾個月前第一次見面時穿着校服的林忱重疊。
說來也巧,于必須跟林忱是一個高中的,于是于必須将他的校服帶到學校來給我穿,但多多少少還是小了些,又找上學服裝的同學改了下尺寸,就這樣奔波了兩天,我穿上了跟林忱的同款校服,在一間教室裡跟林忱演前後桌。
“做了。”
接着林忱沒說話,朝我攤開手索要卷子。
我将自己的手拍在了林忱的手心,對林忱挑了下眉頭,勾起笑說道:“賄賂我,就給你。”
原本緊盯着我的林忱,一下就避開了我的視線,落在了書桌上,用着僵硬的聲線說道:“不給就算了。”
說着就抽走了自己的手。
“卡!特别好啊,特别好!終于沒有剛開始那麼尴尬了!”
于必須說着走向我們。
我跟林忱并沒有磨合很久,劇本裡的角色跟我們兩個的性格多少是有點相像,就比如說劇本裡的後桌口是心非,臉皮薄,林忱在這兩個之中就占了一點,相當于占了百分之五十。
也就剛開始我們都還沒有習慣被人一直注視着說台詞演戲,後來慢慢地就習慣了,跟林忱開始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熟悉。
又是一個場景,我跟林忱站在光榮榜前查看兩人的排名。
林忱看着那榜單不滿意地說道:“每次都是你第一名,不膩嗎?這邊建議給我當當。”
時間一轉,又是一次成績公布。
“哼,不愧是我,終于把你踩在我腳下了。”
這回輪到了林忱第一,緊接着的第二是我,不管是什麼結果,我的名字永遠跟他捆綁在一起。
我站在林忱的身邊,他看着榜單得意洋洋,而我則是寵溺的看着他。
當我劇本看到這個詞是我不是很能懂“寵溺”是什麼樣子。
于是我找上了林波。
林波看了看我标出的那兩個字,又看了看我,帶着懷疑的眼神,反問道:“你不知道寵溺的神态?”
我不知所以地看着林波,搖了搖頭。
“稍等一下。”
林波搗鼓了幾下手機後,播放了一個視頻遞給我看。
這個視頻是于必須拍的花絮,是第一天我跟林忱對戲失敗好幾次,林忱坐在我的身邊吐槽,我則是用含笑地察覺到的神态。
我失神地将手中的手機還給了林波。
林波說道:“你這個狀态就是寵溺,簡單來說就是他在鬧,你縱容他。”
縱容。
我猛地擡眼,腦子裡像是有一根弦繃斷了。
以前那些說不出來的情緒,一切都有了解釋,原來這些兩個字就能簡單的概括,可是我卻沒能發現。
舞台的背景瞬間切換,燈光落在了我跟林忱的身上。
天空飄着雪花。
這是畢業後的第一個冬天。
夏天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拖延到了初雪。
我跟林忱隔着一塊玻璃闆,它隔絕了我們的世界,雖然在一個地球上,但卻沒能在彼此的身邊。
再是兩人抱着個手機,都停留在了對方的聊天窗口,卻沒有一個能夠發送信息約面的身份,其實有,隻是我們都不夠勇敢,都怪在了沒有身份的這個媒介,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畫面一轉,是同桌的婚禮,邀請了我跟林忱。
我們坐在一桌,正對面的位置,誰也沒敢擡頭看對方。
彼此的沉默不語,簡單的寒暄,裝作親密的強顔歡笑。
一切都在不言的視線觸碰中。
我開玩笑地怪對方這麼多年不聯系我。
林忱也扯了下笑,“你還說我?你不也是沒聯系我,這些年怎麼樣?”
不好,很想你。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就這樣結束了對話,觥籌交錯間下意識地看向對方,卻又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躲避視線。
誰都不敢邁出第一步,這是此生的最後一次見面,每一眼都是最後一次,帶着留戀。
落幕。
我跟林忱坐在後台誰都沒有說話,見狀我起身拉起走向林忱,拉起對方的手腕就往外走。
我将林忱帶到了安全通道。
林忱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我拉着林忱的手腕,一下就将林忱扯進了自己的懷裡。
林忱還沒有出戲,我也一樣。
我的臉頰蹭着林忱的脖子,手掌感受着對方發絲的溫度,以及搭在腰間的手隔着衣服依戀。
“行了,還要抱多久?我都站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