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被理解的。楚京随即覺得的想法有些可笑。他隻會被憎恨。知道真相後,白炎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什麼正義感,什麼善良。在真正面臨抉擇的時候,楚京才發現自己和這些詞彙根本沾不上邊。
我根本就不是個好人。和愛德蒙一樣卑鄙。他打從心底裡深深厭惡着這樣的自己。
不是很可怕嗎?明明已經背叛了白炎,此刻卻還能保持冷靜,若無其事和他交談,我和惡魔有什麼區别......
兩小時後。
按照蟻獅所給的提示,白炎開始在牆上尋找機關。他們所處的牢房在五樓,在牆壁上找到一個略微凸起的位置後,白炎用二指使勁按下。
楚京在一旁,看到那面牆壁像水泥似的融化了。露出對面牢房的光景。
“走吧,對面的房間裡還有機關。”
眼前的場景有些不可思議,楚京問:“怎麼做到的?”
“看起來像魔法,對吧?實際上,隻是因為牆體的材料被換了。”
白炎解釋道:“新材料碰到水,就會融化。隻要稍微加熱,就能回恢複原樣。”
他們走進對面的房間後,白炎伸手碰了下地上的軟泥,幾秒鐘後,軟泥就像有生命一樣,又重新聚攏,凝固成了一面牆。和融化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手心的溫度,就足以讓它複原。”
用同樣的方法,他們又穿過了幾間牢房。地面也是可以溶解的,他們從從地上溶解後的空洞跳下,從五樓來到四樓,再到三樓......
白炎說,這些機關都是蟻獅做的。楚京心想,正常人能想到掉包牆壁的材料嗎?不禁對這位間諜佩服起來。
表面上看,監獄密不透風,但實際上,許許多多的牆壁都被掉包了。
這麼大的工作量,光靠間諜一人是沒法完成的。
監獄裡的囚犯們,都和帝國的軍人同氣連枝。看到楚京和白炎,誰也沒有大聲喧嘩。還好心地幫他們“指路”。
半小時後,兩人就順利逃出了監獄大樓。
四周是荊棘覆蓋的叢林。在最後一面牆的附近,站着一名紅發的青年。
見楚京和白炎離開後,青年才松了口氣。
幾分鐘後,他回到了寄生蜂族的基地。在這裡,他的身份是毛默的副官。本想去自己的辦公室,但剛進入大廳,一名小兵就沖到他面前,說:
“閣下,您剛才去哪兒了,首領一直在找您。”
顧祈眉心皺了一下,“知道了。”
毛默應該不知道他的行蹤。否則楚京和白炎不會那麼順利就逃走的。
顧祈心情忐忑地來到毛默的辦公室。門沒關,半開着,但他還是刻意地曲起手指,扣了扣門闆。
他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光滑的布料在燈光下閃爍着光澤,給人一種禁欲的感覺。
“請進。”
毛默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隻有對顧祈,他會在“進”字前加一個“請”字。但對這種特殊待遇,顧祈從不領情。
屋裡的人,是殺死他愛人的仇人。每當想到這一點,顧祈就感到深深的厭惡。但他是一名間諜,不能将情緒露骨地表現出來。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表情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領主,你找我嗎?”
毛默坐在深褐色的辦公椅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剛才去你辦公室找你,沒見到你人。去哪了?”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迹?顧祈後背湧起一陣涼意。
不可能。要是有人跟蹤我,我一定會發現的。
他心裡有點緊張,但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一本正經的回複:
“去天台抽煙了。”
毛默站起身,走到他對面,像狗似的将鼻子靠近他臉上嗅了嗅。接着他皺起眉:
“我不是說過,讨厭煙味嗎?”
“那我出去散散味。”
“算了,先别走。”毛默說完,摟住他的脖子。
“領主.......你想接吻嗎?”
“嗯。我們已經三天沒做了吧?今晚,來我房裡。”
毛默說完,便吻了上去。
......
顧祈的愛人楊也是一名間諜。
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學院舉行的晚會上。
楊穿着一身白色的軍服,獨自坐在高腳椅上,懷抱着吉他。低頭低聲吟唱。他的音色幹淨又清澈,聽起來十分悅耳。隔着人海,顧祈遙遙望着他。看不清他的臉,卻十分地心動。
表演結束後,他去給楊獻花。楊接過後,腼腆地撓了撓後腦勺。
那時顧祈隻有十七歲,目不轉睛地盯着楊,臉漲的通紅,鼓起勇氣大聲道:
“我、我對你一見鐘情!”
這是常有的事。精神體匹配度達到90以上,就會出現這種一見鐘情的感覺。
“诶?”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楊有些摸不着頭腦。并沒有當場給出回應。但是,在顧祈的死纏爛打和強烈攻勢下,楊最終還是答應了和他在一起。
倆人交往了三年。可是……就在三個月前,毛默卻殺了楊!
為了複仇,顧祈才來到諾誠。
巧合的是,毛默和他的精神體匹配度也超過了90%。見到顧祈的那一天,毛默就向他示愛了。
為了接近他,完成自己的複仇大計,顧祈接受了他的愛。于是他們就發展成了這種關系——表面上,顧祈是毛默的副官,但實際上,他的身份是毛默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