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沒想到那麼快就能見到主角隋越,說起來這本名叫《權傾》的書,是他看過那麼多的書裡,唯一一本對主角不帶感的。
原書中,主角除了有兩次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間接坑死了幾個隊友外,并未有什麼大錯。
書裡,他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太子,并且十分清廉,禦下也是寬嚴有濟,而且作為耽美小說的主角,那顔值和身手也是杠杠的。
可即便是這樣,林唯對他也一點好感都沒有,當初在某瓣上評分時,原本想給這書打五星的,都因為這個主角而打了四星。
對于自己為什麼會對隋越有這樣的觀感,林唯自己都說不清楚。有那麼幾回,他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還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不然為什麼放着“偉光正”的主角不喜歡,偏偏喜歡隋應這個大反派呢?
“參見太子。”
隋應的聲音拉回了林唯的思緒,他這才回過神來,那位主角太子已經站到他們一米外的距離了。
“五弟回來了,昨日本宮在兵部忙着,沒親自去恭賀你成婚,可别見怪。”
隋越的神态舉止和書裡描寫的一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連說話的聲音都十分好聽,不似隋應那般冷冷冰冰的。
“怎麼會,能收到太子的賀禮已經是臣弟的榮幸。”
隋越挂着一絲微笑,随後把目光落到林唯身上,道:“這位就是定遠侯世子了,果然是一表人才,與五弟品貌相合。”
林唯一聽,開口道:“謝謝太子,我不是定遠侯世子,我現在是靖安王妃了。”
隋越失笑,對一旁的隋應道:“五弟,看來你的王妃很維護你喔。”
隋應道:“夫夫一心,是自然的。”
隋越點頭,“這倒是。”說着,他又問:“你們這是就要出宮了?”
隋應應道:“是的。”
隋越道:“本宮要去向父皇禀報兵部的一些事,可能有些問題需要請教五弟,還煩請五弟随我一起面見父皇才是。”
“喔?不知是什麼事?”
隋越還是十分溫潤的開口,“待會兒見了父皇一并說吧。”說着,他對隋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唯偏頭看了眼隋應,發現他仍然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隻應了聲“是。”
他這才想起來,隋應在這書裡的人設是“扮豬吃老虎”,如果看書時沒有上帝視角,根本猜不到他是背後的大反派,還以為他是個隻會帶兵且沒有實權,還不被老爹喜歡的王爺罷了,雖然有野心,但野心也被各種打壓磨平了。
所以,見如此恭謹的隋應,他也沒有多麼意外,隻脫口而出問了一句:“那我呢?”
隋應看向他,“我讓沉今先送你回府。”
林唯立馬道:“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回,我們一起出來的,肯定要一起回去,這才是夫夫一心。”
隋越在一旁笑笑,道:“五弟看來沒娶錯人,小世子,喔不,王妃很顧念你。”
“太子見笑了。”說着,三人便又一同走回樂央宮。
延順帝見他們一同而來,起先有些不解,等太子說明緣由才問:“煜謙,說詳細些。”
延順帝叫的是隋越的字,而隋應則隻有名沒有字。在大辛,一個人有名無字,要麼是為奴為仆或落為賤籍者,不配有字,要麼就是不被父母喜愛,未有取字,或被廢了,很顯然,隋應是屬于後者,他的字是在他十歲那年被延順帝廢掉的。
“回父皇,是關于獵營。”
聽到太子提獵營,延順帝的表情略嚴肅了些,“何事?”
“昨日兒臣查閱兵部檔案,發現兵器數目不對。獵營官兵所用兵器皆由兵部統一發放,每隔十五日需要向兵部報備現有兵器數量,看看有無損壞或遺失,但兒臣昨日查閱發現,兵部這個月總共發放給獵營的兵器為三千件,但獵營加上燒火煮飯的,總共人數為一千五百九十六人,那這多出來的一千多件兵器短短一月之間去了哪兒?”
說着,太子看向隋應,“兒臣想起這一個月是由五弟暫代獵營統領一職,所以才請他來問問,是否是有什麼緣由?”
隋應對上太子那真誠的詢問目光,對上方的皇帝道:“兒臣這個月是給獵營所有官兵新換了一批兵器,但數量為一千五百件,并沒有三千之說。”
“這。。。”太子有些欲言又止。
“煜謙,到底怎麼回事?”
林唯看延順帝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别的不說,兵部發的兵器,那質量可是非常不錯的,拿去賣錢都能賣到不錯的價格。
更何況這個事情,往小了說有可能是拿去賣錢,往大了說就有可能是隋應把多出來的那批兵器私用了,比如拿朝廷的錢養私兵啊之類的。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不一般了。
“父皇請看。”太子把一本冊子遞給延順帝,并道:“上頭白紙黑字有五弟的親筆簽名,事實證明,的确是領了三千件,且是分三次領用。”
延順帝一邊翻看一邊盯着隋應,片刻後一把将冊子丢到他腳下,沉聲問道:“靖安王,怎麼回事?”
隋應撿起來仔細認真的看了看,還是道:“回父皇,兒臣的确是領了三次,但三次總和數量為一千五百件,這件事定有蹊跷,可否容兒臣親自查證。”
“煜謙,你怎麼說?”
太子看了隋應一眼,似是顧念兄弟手足,略有些糾結的道:“為防打擾五弟新婚之喜,兒臣昨晚連夜召了兵部侍郎一同去獵營查證所有兵器數量,的确為一千五百件,但兵部那邊卻說五弟領出去也的确為三千。”
“這麼說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是,為防疏漏,兒臣也帶了兵部侍郎以及掌管兵器記錄的主簿一同前來,他們就在殿外候着。”
延順帝一揮手,“傳。”
林唯在一旁看着,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正不解着,便聽上方皇後道:“皇上既與太子和靖安王說正事,臣妾在這兒不方便,不如臣妾先告退。”
延順帝“嗯”了一聲,“也好。”
皇後起身,随即看了林唯一眼,想到他之前那直愣愣的發言,便又對延順帝道:“皇上,靖安王妃在這裡估計也悶得慌,不如讓臣妾帶他出去走走。”
“皇後說得是,戍壘,你跟着皇後去吧。”
林唯忙道:“謝謝皇後好意,但皇帝叔叔,戍壘想在這裡等王爺一起。”
皇帝還未開口,皇後便先道:“戍壘,皇上有正事要與靖安王說,你留在這裡不方便。”
“那我在門口等着就是,總之我不要離開。”
“你這孩子,你爺爺還說怕你來了不适應,如今看着,倒是粘靖安王粘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