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在Aspasia吃的。

陳果知道這家奢華到一定程度的老牌意大利餐廳，作為月流水二十來萬的網吧老闆，她在這裡也是消費得起的，隻不過陳果更多時候喜歡點網吧對面的家常小炒，和員工們就着快餐盒吃飯，因此也是第一次來。

空氣裡彌漫着清淡的花香，小提琴手站在水池邊優雅地撥弄琴弦，這裡的用餐環境沒話說，至于餐品，看它的價格就知道了。

楚驚鴻訂了全場位置最好的雙人桌，白色桌布邊緣是镂空的紋樣，銀制燭台托着三支蠟燭，花瓶裡一簇鮮紅的玫瑰花瓣上沾着幾點亮閃閃的水珠。

“這是我們的座位？”陳果再三确認。

“嗯，坐吧。”楚驚鴻好像完全沒察覺有什麼不對。

這就是傳說中的雙人燭光晚餐嗎？

侍者拉開椅子，陳果心情詭異地坐下。

另一名侍者點燃了蠟燭，其實并非靠蠟燭來照明，現代所謂的燭光晚餐吃的就是一個氛圍。

暖色的燭光倒映在楚驚鴻的眼底，仿佛真的有陽光流淌在水面，呈現出一種燦爛的金色。

随後，她斂眸一眨，那道光又消失了。

陳果以為自己看錯了。

“想吃什麼？”楚驚鴻擡眼問道。

“都可以吧……”陳果有些尴尬。

“那我就随便點了，不喜歡和我說。”

看着楚驚鴻淡然的臉，陳果坐立難安，她自顧自糾結半天，終于在上菜前下定決心問出口。

“你是雙嗎？”

“……”

能在現實中實現秒刀劈子彈的獅心會會長足足愣了有幾秒，憑借多年上網混出來的經驗才反應過來，所謂的“雙”，指的是雙性戀。

“不是啊。”楚驚鴻有些哭笑不得。

“哦。”陳果松了口氣。

還好楚驚鴻不是想和她談戀愛，不然她……

還真有點難以拒絕。

誤會解除，陳果回憶起剛才自己如同驚弓之鳥的表現又覺得好笑，和楚驚鴻對視一眼，兩人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陳果覺得時機不錯，幹脆趁着這個機會八卦幾句：“那你和葉秋？”

楚驚鴻：“葉秋？算是朋友吧。”

“隻是朋友？”

“是啊。”

楚驚鴻同樣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難道說，老闆對葉秋有意思？

很多時候不是說她高冷，對這種事都不感興趣，隻是缺少分享交流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導師一起偷偷摸摸躲在辦公室裡吃烤鴨了。

楚驚鴻看在葉秋對她的關照上，決定替他說幾句好話，像極了在公園相親角推銷兒子的老母親：“葉秋還是單身，條件也不錯的，老闆可以考慮一下？”

“别開我玩笑了，葉秋之前我就見過了，不來電的。”陳果擺了擺手，一邊吐槽道，“他們這對兄弟，一個那麼欠，另一個就反着來，我看着都快精分了。”

楚驚鴻：“還好吧？”

陳果見她态度那麼坦然，不避諱分享感情問題，不由得語氣随意了一些：“诶，說真的，葉秋真的沒那個意思嗎？”

“沒有。”楚驚鴻覺得陳果想多了。

隻要看過她在校的表現，大部分人都不會産生追求異性的想法，把她當精神領袖還差不多。

葉秋和她看對眼的幾率比蓋維斯和她看對眼的幾率還要小，後者至少還和她在校針鋒相對了兩年，也算是另類的惺惺相惜。

“啊呀……”陳果大失所望，就好像追的電視劇女主對男主不來電一樣。

楚驚鴻：“真要說的話，是我在追葉修。”

陳果：“……”

陳果：“！！！”

陳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