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塵嚣,過普通人的生活,不黑暗,不殺人,一直是陸玺言的奢望。
有了機會便要拼一拼!
偏遠而僻靜的小村莊裡,人煙稀少,“等你醒了,我再送你回去。”男子低沉的嗓音有一絲熟悉,說完替床上的人兒掖了掖被子,收回的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眼神裡被落寞填滿。
時間會沖淡了記憶,卻,沖不淡痛苦。悲傷的時間總是難熬的,更别說失去孩子的溫爸溫媽了,他們失去的是親人,骨肉至親,這種悲傷要怎樣熬過去呀!
這天,陽光正好。
立煊約了呂澤州去花店買花,早早的就到了花店門口,門口的茶座上坐滿了人,立煊默默低下了頭,手指拽了拽左手腕的鍊子,憂郁氣息襲來。
“煊煊。”洛一州清脆的聲音在立煊耳邊響起,打散了自己的腦中慢慢浮現的記憶。
“來了啊,姐姐孕吐好些了嗎?”立煊一如往常帶着燦爛的笑容,氣質溫潤了許多,不似以前活潑了。
“還是那樣,稍微好些了,我就沒帶她過來。”洛一州笑着,身上對比之前多了一絲沉穩,真的是要做爸爸的人了。
說完,兩人一起進了花店,很熟練得買了一束滿天星後,開車離開了。
開了一段路,看窗外的風景應該是個空曠的地方,兩個小時後,到了地方,‘隽沣墓地’。
洛一州把車穩穩的停下,透過窗看去滿滿一大片向日葵,看着是個充滿着希望的地方,可,這地方卻是個墓園。
立煊和洛一州分别從兩側車門下車,肩并肩往向日葵花田深處走去,“奇奇,我和你哥又來看你了。”眼前黑色的墓碑上是照片和刺眼的銀色字體,照片上是一張明媚的笑臉。
“奇奇,兩年過去了,我們都很好,你放心。”聲音裡的難過似乎能穿透心髒,洛一州彎了彎腰,放下手裡的滿天星,然後站起身,擡手拍了拍立煊的肩膀,沉默的轉身回去了,立煊留在了墓前,陪着溫奇昂待了蠻久的,直到天快暗了,才離開的。
時光飛逝了兩年,風家的暗衛用盡了所有的辦法,甚至從國外請了許多醫藥界的大拿,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總算有了些起色,風疊年隐隐有要醒過來的迹象了。
“阿年,你怎麼還沒醒,都睡了兩年了。”風老爺子聲音依舊滄桑,風家這兩年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自從塗決以為害死了風疊年之後,再也沒有攻擊過風家,白家和風家竟然前所未有的和平共處了起來,各自安好。
展昊炆秘密易容去了白祯原身邊,風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讓塗決死,“爺爺老了。”四字的無奈,再看看風老爺子滿頭的白發,說不出的蒼涼。
風家自風疊年出事之後,風老爺子金盆洗手開始專做白道生意,暗地裡的生意一點兒不碰了,保持着以往勢力的風家,很快就霸占了市場,越做越大,可能是意識到錯誤,基于對溫家的愧疚,風老爺子暗地裡照拂了溫家很多,溫家這兩年在商界越做越好了,而立家也是水漲船高,畢竟是姻親,連帶着兩家的生意一起越做越大了。
月亮爬上了天空,夜幕降臨。
立煊留在了溫家吃飯,溫家兩老慢慢走出來了一些,似乎随着時間,沖淡了些許的難過,溫媽在廚房忙活了很久,做了一桌子的菜。
“煊煊,你多吃點兒,都是你愛吃的菜。”溫媽慈愛的看着立煊,一個勁給立煊夾菜,“是啊,煊煊,多吃點兒。”溫爸是個好爸爸也是個好老公,就算商界裡事情再多,他每天也會回來陪妻子和孩子們吃飯,不管多忙。
立燦一邊吃着,一邊看弟弟給自己使眼色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媽,好了好了,你看煊煊碗裡的菜都堆成山了。”溫媽看了看立煊碗裡的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溫爸一邊瞧着,一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頓飯,吃的很溫馨,吃完飯後,立煊就回去了,立燦孕吐不舒服,和洛一州早早就回房去休息了。
“老頭子。”
“嗯?”
“煊煊和兒子真像,要是奇奇還在,一定比煊煊還要皮一點兒,高一點兒,帥一點兒。”
“是啊,兒子,一定的,唉......”溫爸說完歎了口氣,躺上了床,兩人一聲接一聲的歎息,終究還是放不下的,不管再怎麼努力忘記,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來。
回家的立煊,失魂落魄地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呆呆地看着陽台上已經開花的相思豆,“兩年了。風疊年,你到底去哪兒了?!沒有隻言片語,沒有解釋,連奇奇的死都沒有一點兒交代。”嘴唇輕動,喃喃自語。
“你還好嗎?”一句問候,卻終究沒人回答。
這段時間,他總會想起風疊年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的場景,他對愛情遲鈍又不敏感,以前不懂,現在失去了,才慢慢領會出了自己的喜歡,原來,躲不掉的是緣,丢不掉的是早早就已經生根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