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陸玺言的沉默好似做出了回答,這一切就到此為止吧。溫奇昂起身往外走,還沒有邁開步子,胳膊一沉,是陸玺言拉住了他,陸玺言微微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眸裡滿是破碎,“我怕,和你成為朋友,又怕,我們隻會是朋友,更怕,我們連朋友也不是。”
溫奇昂聽着眉頭微動,明媚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沒有再往前走,陸玺言細細打量着溫奇昂,這張臉,和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好看,想了想,又覺得不太一樣,五官貌似更精緻了,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再挪開目光。
“但是,如果這一次,我退縮了,大概率就永遠失去你了,想到這裡,我害怕了。”溫奇昂垂眸看向了陸玺言,眼前濕潤清澈的眼瞳裡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就好像,陸玺言是在看向他的全世界,而他的全世界是自己,“所以呢?”輕聲追問了一句。
“所以,我錯了,溫奇昂。我喜歡你。”
展昊炆在樓上笑了笑,收回了目光,真心為好兄弟高興,腦海裡的身影一閃而過,剛剛的笑意頓時僵在了嘴角,背身走向了另一側的卧室,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他,也有些累了。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溫奇昂彎腰湊到了陸玺言耳邊,溫熱的氣息帶着淡淡奶糖香飄了過來,陸玺言耳朵轉瞬就紅了,心跳加速,淺桃色的薄唇近在咫尺,真想親上去,又怕突如其來的動作會吓到溫奇昂,陸玺言克制地抓了抓輪椅扶手,盯着溫奇昂的眼睛,溫柔鄭重的又說了一遍,“我,陸玺言喜歡溫奇昂。”
溫奇昂笑彎了眉眼,好看的眼睛像一對小小的月牙,長長的睫毛透着光影,更加撩動着陸玺言的心,抓着輪椅的手越發的用力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調皮的語氣一出,明顯是恢複了以前的相處模式,說完往前靠近了些,摟住了陸玺言的脖子抱了上去,這一刻,陸玺言眼中的破碎消失殆盡,瞬間被寵溺填滿了。
樓下的兩人得了圓滿,樓上暗室裡的兩人似乎也會得了圓滿吧。
風疊年眼睛平視着前方,透過玻璃看到了外面的白祯原,‘結束吧,一切都結束吧。’或許是盯累了,眨了眨眼,低下了頭,擡手摸了摸立煊的小卷發,“阿煊哥,和我在一起很危險哦,你能承受嗎?”語氣柔和且有些俏皮,立煊聽着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不是在夢裡嗎?!
“嗯?”眉眼一挑,像是一個閑散的富家公子哥,帥的出奇,立煊隻擡頭看了一眼,就害羞的低下了頭,“我可以,無論有多危險,我都會和你一起去面對的。”應答的聲音很堅定,風疊年輕輕放開了立煊,低眸盯向了立煊的的眼睛,立煊的眼睛生的很好看,深邃璀璨,有種抗拒不來的魅力,像是狐狸的眼睛,哭過以後的眼尾泛紅,效果更甚,更添一絲楚楚可憐。
風疊年越看越覺得心動,低頭一吻,蜻蜓點水,立煊有些吃驚,但是心裡好像灌了蜜糖一樣甜甜的,臉頰發燙,擡手推了推風疊年,轉身深呼了一口氣,低頭偷笑。
“好。我可記住啦,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我不後悔。”
風疊年的視線一直在立煊身上,有一點小動作他都看見了,冷冰冰一掃而空,被溫柔包裹。“走吧,去看看樓下兩個别扭鬼怎麼樣了!”
立煊轉回身,牽上了風疊年的手,兩人并肩出了暗室,到了樓梯口,探頭往下看看,沒見到展昊炆,“阿炆?!”
聽到聲音的展昊炆,門開了一條縫,看着走出來的兩人,“哈哈哈......”就笑了出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一掃之前高冷的樣子。
“主!太好了。”展昊炆往外跑了兩步,直接從樓上一躍到了樓下,吓了樓下兩人一跳,其實這個屋子裡的都還是孩子,每一個都在假裝自己已經成熟了,可,實際上根本都還沒長大。
“阿炆,是不是......”
“對,阿言,主,他想通了。”展昊炆一句話,樓下的溫奇昂和陸玺言對視一笑,手掌相接,十指相扣,這不就是最簡單的幸福嗎?!展昊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樓上秀恩愛,樓下也秀,就他成了多餘的人。
“阿炆,去把塗決放了吧,還有,把他弟弟還給他吧。”風疊年牽着立煊下樓,對着樓梯口的展昊炆說了一句,語氣都輕快了好多,“好。”展昊炆趕緊應了下來,身影一閃,撐着樓梯欄杆,一跳再一跳就到了樓上,恨不能再快些,他可不想做電燈泡。
留在原地的四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看了互相一眼,耳尖通紅,展昊炆動作利落,很快就看到了滿身傷痕的白祯原下了樓,走得很慢,一瘸一拐的。
“白祯原,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恩怨一筆勾銷。”
“謝謝,謝謝你沒動我弟弟。”白祯原歉意滿滿地鞠了一躬,“不管怎麼說,謝謝。”
風疊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祯原,沒有接話,白祯原沒有再說什麼,一瘸一拐的出了門,往别墅區正大門的方向走去了,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過了十幾分鐘,正大門停下了一輛白色奧迪,隔着車窗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接上了白祯原,遠遠駛去了。
好不容易生活平靜了,風老爺子也被風疊年放了出來,好好養着病,風疊年也常帶着立煊去醫院看風老爺子,三個人有說有笑的,祖孫也算是冰釋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