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漸深,遠郊一棟很荒廢的屋子旁,有個紅色身影一腳踹開了灰塵遍布的大門,往深處走去,“少爺。” 紅衣身影搖了搖手,幾個身影迅速退下了,牆邊放了好幾張椅子,随意挑了一張坐下了,“陸玺言。”
“别叫我的名字,我嫌髒。”
黑暗裡的兩人聲音各異,心思各異,“别這樣嘛。我又不要你的命。”紅色身影語氣帶着些許笑意,看向陸玺言的眼神裡有一絲玩味。
“白祯原,你得不到的。”紅衣的白祯原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面部表情也變得有些猙獰,有些瘆人,“白家哪裡比不上風家了,那個忘恩負義的死老頭算什麼東西,我就是要他,斷子絕孫!”
陸玺言擡頭看了一眼白祯原,他覺得白祯原說得話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在哪裡聽得,他想不起來了。
月色迢迢。
床上躺了快十天的風疊年,終于動了動長長的睫毛,睜開了眼睛。風疊年撐着床面,艱難地坐起身來,眼睛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下四周,看到了熟悉的三個身影分别在不遠的地方睡着,才放下心來。
或許是太累了吧,三人都沒有察覺到風疊年醒來。
風疊年下了床,輕手輕腳地拿起毛毯,先給立煊蓋上了,接着依次給溫奇昂和展昊炆蓋了毯子,然後披上了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往暗室外走,“主。”醫藥系首領帶着人一直守在門外,突然看到了推門出來的風疊年,連忙扶了一把,“嗯。扶我出去吧。”
醫藥系首領扶着孟子坤下了樓梯,“阿言呢?”
“屬下......不是很清楚。”風疊年眉頭一皺,“知道了。”醫藥系首領退了下去,風疊年走到了落地窗前,神情冰冷,思緒不知飄向了哪裡。
展昊炆的睡眠周期不長,很快就醒了,一睜眼就發現風疊年不見了,想着身上多出來的毯子應該是風疊年蓋得,就趕緊站了起來,出了卧室,一躍落在了客廳裡。
風疊年站在落地窗前,光灑在身上,蒼白的臉龐顯得更加透明,身形也有些晃悠悠的,展昊炆快速往前走了幾步,扶住了體力不支的風疊年。
“你醒了。”聲音虛弱,感覺出氣比進氣多。
“怎麼就下來了?也不叫醒我。”
“你們挺累的。我怎麼好叫你們。阿言呢。怎麼不在?”風疊年側眼瞥了一下,見展昊炆面露難色,心下不好,“他出事了?”
展昊炆眉眼緊皺,他并不打算瞞着風疊年,更何況,根本瞞不了,“嗯,失蹤了。”風疊年一聽抓着展昊炆的手抖了抖,“怎麼會呢??沒有消息嗎?”展昊炆搖搖頭,很是無奈和自責。
“白家探了嗎?”
“第一個就是探的,就是白家,并不在。”風疊年手猛地揪住胸口的衣服,咳嗽了幾聲,血從嘴裡吐出來,大口大口,吓壞了展昊炆,“阿年!龍參,快出來。”
醫藥系首領龍參一閃現身,一見風疊年的情況,伸手兜裡掏了掏,拿出了一粒藥,塞進了風疊年嘴裡,又摸了摸風疊年的脈,“炆哥,主的身體真的已經到了藥石無力的地步了。”
“你放屁。”展昊炆嘴上罵着,可心裡也明白,龍參說得是事實。
風疊年感覺眼皮很沉,很想閉上眼睛,整個人特别的累,提不起一點兒力氣,“阿炆,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阿言,我不重要,我不可以再連累他了。”身體一陣一陣的抽痛,他往後退了幾步,蜷縮在沙發上,疼得滿額頭的汗,“你在說什麼胡話?!”
“是白祯原,讓人緊盯着他!”風疊年笃定,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白祯原。展昊炆沒有說話,背起了風疊年就往樓上走,微低着頭的臉上,冷若冰霜,完美的眼型裡眼淚直打轉,“你别管我了,快去找阿言,我怕......”
遲遲沒有回應的展昊炆,還是忍不住略帶哽咽的應了一聲,“是。”不大不小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屋子裡,分外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