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伊再三保證一定連夜返回,西容真道他晚些時候去二皇兄西容仁府上探望兩個孩子,兩人約定在仁王府會面。
西容真獨自赴了路府,管家立即彙報了刺客逃脫的消息,另外德妃前腳來了府上,正與三公主相叙。西容真留信,刺客是故意放走,他派了人追蹤刺客,府上不必驚慌。管家連連應是。
西容真來到西院,高歌在院内百無聊賴地晾着,室内隐隐傳出說話的聲音。
高歌大聲喊了一嗓子,“殿下怎麼來了。”
西容德盤發着钗,穿着裙裝從屋内鑽了出來,“容真。”抱着浮木似的不放手,瘋狂使着救命的眼色。
德妃也緩緩踏出,“不成體統,你已嫁作人婦,怎還跟不知事的小女孩一樣拉拉扯扯?”
西容德怨念道:“我夫君都躺進棺材了。”
“你怎有臉說出口,你嫁入路家三年,沒生出一子半女。路家從此斷了香火。”
西容德用眼神向西容真求救。
西容真道:“是路家無福消受,既然路嵩死了,大不了過兩年再為皇姐尋個良婿。”
德妃滿意道:“可憐我精挑細選的女婿,竟是個短命的鬼。容真說得有道理,母妃這就回去為你物色合适的夫婿。你是西國唯一的公主,誰娶你都是高攀,二嫁也得選個高門大戶,不能委屈了我的兒。”
高歌坐在輪椅上,低人一等,德妃從進來到離開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娴娴,你母妃似乎看不上我。”
西容德戲谑道:“我母妃眼高于頂,當年選婿沒說看了一百也有五十,西都适齡的男子被她挑了個遍,饒是家世才華一流的溫潤公子路嵩再她眼裡也不過差強人意,莫說你是個殘廢了。”
“家世……才華……溫潤……”高歌喃喃。
西容德接道:“這些你一個都沒有。”
“沒事,我們生米煮成熟飯,給咱母妃生倆大胖小子,到時候母妃鐵定不能棒打鴛鴦。”高歌義正言辭道。
“你……你就是個王八蛋,生個鬼,我母妃糊塗了,你是腦子也摔成漿糊了。”
西容德氣得雙手捏成拳頭。
西容真搖頭笑了笑,“我走了,當心刺客,這幾日不要外出。”
西容德連忙跟上西容真,“我受夠了,我要跟你回宮。”
西容真道:“我不回宮,我現在要去大皇兄府上,想來就跟上。”
“今兒個怎麼不拒絕我了。”
“知道甩不掉你,而且我确實需要你。”西容真視線向下,看向高歌,“如今高副将多有不便,你能代替他主事罷。”
“那是自然。我們走吧。”
西容德拉着西容真離開,高歌被一點一點甩開,孤單單留在院子。
“許久不見大皇兄了,當年很是羨慕大皇兄和皎月姐這對眷侶,如今……令人唏噓啊。”
靠近慈王府,西容德回憶道。
西容真道:“你不也是,一朝公主下嫁路家獨子,多少人贊頌的良緣,如今也是陰陽相隔。”
西容德歎道:“你知道的,我是個男人,我和他隻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何況……”
“你更中意高歌。”
西容德頰邊泛起淺淺笑意,“他愛我愛得要死,沒有人不喜歡被愛。”
西容真道:“隻是因為這個?隻要你願意,愛你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西容德繼續說道:“我以前是想找個溫文爾雅、讀聖賢書的書生滿足我母妃的期待,這樣的書生也容易把控。後來嫁給路嵩,我有了機會離開西都,我看到更廣闊的天地,我我知道我的後半生要為自己活。遇見高歌的時候我是自由的,我隻是聽從了我的内心。”
“放心,容真,如果他欺騙我背叛我,我會毫不猶豫丢掉他。”
西容真道:“其實我很羨慕你。”
西容德笑道:“沒想到我也有被容真羨慕的時候。”
來到西容慈府上,西容慈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那位萬伊師兄怎沒跟在容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