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屬于浪漫之人的。不論它是亮堂的,還是寂靜和黑暗的,隻要在這個時刻,人群減少,它的魅力就顯露出來了。藏月走到馬路對面,站在隐秘處遠遠望着宋時文,回想着這一次兩個人的相處,靠近他時的感覺。她隻能這麼做。經曆那麼多次,她終于學會了及時放手。天亮之後,兩個人還能成為朋友。她可以再多留一段時間,看着他,陪着他度過人生中的一段歲月。
看着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朝這邊跑了過來。藏月隻得盡快離開。一轉身她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害怕被撞見,她選擇了沒有走過的路,繞來繞去,連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幸好又回到視野開闊處,看見了朝來閣的頂端,于是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兩個年輕學生模樣的人在不遠處對着藏月不停打量,猶豫許久走過來客氣詢問,“請問你認識宋時文嗎?”
藏月戒備,“不認識。”
話音剛落,其中一人接到了電話。
“攔住了,看起來很像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不攔怎麼辦?……好嘞好嘞,文哥,馬上到。”
接電話的人一拍同伴的肩膀,看起來挺着急,“走吧,去南街,文哥有麻煩。”
南街是條破落的小街道,兩邊都是年久失修的房屋,封鎖好幾年了,一直沒有動工改造,就那麼放任不管。平時隻有抄近道的商販才會偷偷從這裡經過。
水西剛靠近這條街就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原本是打算追那隻貓的,現在看來得先解決一下眼前的事。于是他特意為對方創造機會,拐進了南街。
果不其然,他被包圍了。
“你在這裡幹什麼?”因為不久之前的沖突,宋時文對水西不再假裝好脾氣。
“我家貓丢了,所以出來找找。”
兩人的視線一同往上看去,白色的殘影正好躲進黑暗之中。
那明顯是小鹿的貓。這個人安得什麼心?宋時文不想多說廢話,上前就揮拳。意料之外的,對方沒有躲避,也沒有還手。水西被一拳撂倒在地,見宋時文對自己的反應表示不解,爬起來整理了衣服,再次賠禮道歉。
“對你的朋友無禮是我沖動了,你想要怎麼報複我都接受,今天絕對不還手。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今天的賬一并算清,過後不能找惠子逢和他家的麻煩,不管是什麼,絕對不能牽扯到他。”
見他如此态度,宋時文想要狠揍他一頓的心情沒了大半。不過轉眼之間又找到了借口。他問,“你和小鹿什麼關系?”
“關系?”水西聽到這問題似乎是覺得有點好笑,眼眸回轉,真誠回答,“沒有什麼關系,單純的她先動手打我,我再反擊,你應該看見了。我不像她是練過什麼招式的,隻能靠力氣取勝。如果換個人,大概率也會是那樣的結果,不是嗎?”
這個說法确實令人信服。
“你吓哭她了,就是你的錯。”宋時文再次出手,不管不顧的沖對方拳打腳踢。覺得差不多了自然停下來,隐藏在陰影處的人才慢慢圍過來。
“會不會打得太重了?”一個人說。
“放心吧,你還不信文哥嗎?他下手有輕重的。”
“不過文哥,做這事還是有點過分了。”
“為了出氣,值了!要是你對象被人欺負你要怎麼辦?”
原來文哥就是宋時文。藏月往旁邊的大黑球身上靠了靠,似在自言自語,“要是以前,我倆應該會成為死對頭。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呢?怎麼辦呢?和藹,以後不可以随便出手打人。”
宋時文離開之前給惠子逢打了電話,承認自己剛剛打了水西一頓,叫他來南街接人。藏月一直在牆頭坐着,盯着倒地不起的水西。
“不會被打死了吧?”藏月是有些擔憂的,拍了拍黑毛球的背,叫它過去看看,和藹始終不願意。“那個人看起來好像認識我,今天他對我說,‘記住我的臉,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藏月學得繪聲繪色,和藹突然跳下去靠近水西,在他身上聞了聞,舔了舔,忽然張開大嘴要将水西的腦袋吞下去。
水西一巴掌将大象般體積的黑貓給拍飛,滾到一邊,迅速站了起來。黑貓慘叫着變小,蹿上牆,回到藏月身邊。見此情景,藏月又要忍不住去幫和藹打架,這時聽見惠子逢的聲音。
“水西?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