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好多了,”費倫澤轉而溫和微笑,“看到你氣色恢複得很好。你今年報了特裡勞妮教授的提高班了吧?我聽說了你占蔔的好成績,很為你高興。”
“呃……我不是不想報你的課……麥格教授沒說你也教高級班的一一”
費倫澤揮揮手,微笑加深,“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單純替你高興。喝點什麼嗎,檸檬茶?”
這杯暖乎乎的檸檬茶就像他此時關切的眼神,蓓娜接連深吸了好幾回,小心髒才沒從滾燙的嗓子眼裡掉出來。
馬人從青苔石頭後拿出藏着的上好擦藥,表情竟有些羞澀之意,“我……我花了一個月研磨出來的一點藥膏。取了橡樹皮和一些杏仁沫加了我在禁林裡采的幾味藥草,對傷疤複平非常奏效,一點痕迹都不會留下的。”
能看的出來馬人臉上深深的愧疚,蓓娜知道他仍在自責那一鞭子。可明明該自責的是她啊,她是替他擋了一下,可他卻為她結結實實地挨了數不清的鞭痕。
她站了起來接過藥膏,什麼都沒說繞到他後背。
不出所料,那些交錯的鞭痕雖不再紅腫不再冒血,但仍标記着他寬廣的脊背。新鮮的疤痕發着白亮,劃過他的脊柱。
她的眼裡隻有費倫澤的傷痕,她好害怕當時如果馬人族群一直不停,好害怕費倫澤在她面前永遠失去呼吸。
蓓娜把一大塊藥膏倒在手心上,沉默地揉到那些新長的疤痕上。他一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一定固執地拒絕了校醫院的上藥,一定又是自己孤身一人在這間森林教室裡獨自療傷。但今晚他不是一個人,他需要陪伴。
費倫澤的神情驚喜又震顫一一這姑娘……這姑娘在幹什麼?她在用剛給她的藥為他上藥?
“……布魯内爾小姐……請停下來……我的傷早就痊愈了……”
他管這叫痊愈嗎。她手上的勁兒順着逆着平鋪着,仿佛在做無聲抵抗。疤痕都塗上了藥膏現在都亮晶晶的。
“請停下來一一”
他的聲音簡直太性.感了。低沉中帶着月色.的清冷呢喃,如同傳說中的深林精靈般可望不可即。這種近乎犯規的天生造就讓人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去做除了對他想入非非的任何事。
蓓娜緊握着另一隻沒抹藥的小拳頭,就好像若是不這樣做就不知道下一步它自己跑到哪了一樣。
馬人的嘴角,克制到微顫。當纖細的指尖跳躍到馬人雄渾有力的手臂上時,汗毛都瞬間豎了起來。費倫澤經曆過很多大大小小的曆史戰役,但沒有一場能讓他像此時此刻如此膽顫心驚。
為什麼會這麼.滑。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多層次的多重感覺一一
這種感覺很陌生,陌生到心悸。他手臂上覆蓋的白金長毛都微微浮動着,伴随着一起一伏的雜亂呼吸。方才的排練都白廢了,他抵不過這種無言的侵略,小小的身體,卻擁有大大的倔強,一下一下給他塗藥。
費倫澤仰望着密林上空由鄧布利多模拟出來的魔法月光,不易察覺地輕歎了一聲,向她側伸出那隻曾.操縱過無數弓.弩利箭的結實右臂。
“開始.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