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威士忌沖散了暗夜最後一絲寒冷。
黎明前後大家先先後後都醒了,沒人真正睡得着,也都是阖上眼硬靠在沙發的垂穗抱枕上随便歇了歇。
韋斯萊夫人應該是起得最早的。在後院一匹巨大的夜骐吃草的暗影下把一籃子雞蛋拿進了廚房,蓓娜進廚房時看見她正在和哈利說話。
“海德薇呢,哈利?”她邊指揮着大鍋自動攪拌邊柔聲問道,“我們可以讓它跟小豬待在一起,喂它點兒吃的。”
韋斯萊夫人還不知道海德薇在昨夜的轉移行動中受了重傷,此刻它正虛弱地躺在羅恩的行軍床上。
“哈利,讓他們瞧瞧,你又一次大難不死,”海格也從廚房後門走進來,但腦袋隻是頂在天花闆下就進不來多少了。“逃脫了他的魔爪。當時他就在你上面,你卻把他擊退了!”
“不是我,”哈利的語氣淡淡的,“是我的魔杖。我的魔杖自己采取了行動。”
過了片刻,赫敏委婉地說,“但那是不可能的,哈利。你是說你在無意識中施了魔法,你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不,當時摩托車在墜落,我也弄不清伏地魔在哪兒,但我的魔杖在我手裡轉了個圈,對準了他,朝他.射.出一個魔咒,我連那是什麼魔咒都不知道。我以前從沒弄出過金色的火焰。”
“形勢緊急的時候,”韋斯萊先生從客廳過來了,手裡抱着幾個空玻璃碗,“一個人經常會施出他做夢也沒想到過的魔法。沒受過訓練的小孩子經常發現——”
院子裡傳來夜骐撲騰翅膀的噪音,它們似蝙蝠般的殘翅雖骨瘦如柴,卻威力強大,衆人的注意力都被暫時引開了,被打斷的話題也随着更多走進廚房的人不了了之。
在費倫澤悉心照料下,瘋眼漢已經能自己吃飯了。韋斯萊夫人端來的煎蛋和烤腸被他接連吃了兩大盤,吃完了還哼唧着一首沒人聽過的曲子。
“我記住了那個朝我發咒的食死徒的臉,等我先找到蒙頓格斯算賬然後就是那龜孫子食死徒的死期。”
比爾的婚禮與那些進進出出、傳遞消息的其他鳳凰社成員一樣如火如荼地同時進行着,這使陋居出現十分怪異的畫面一一經常是這面客廳正裝飾着五顔六色.的氣球和拉花呢,廚房裡卻是一場沉重而又嚴肅異常的戰略讨論。
由于德拉庫爾夫婦一家的即将到來,為了不使陋居過于擁擠,很多人都陸續告别了,等到婚禮當天再來拜訪。最後隻有哈利和赫敏留了下來幫忙。瘋眼漢的傷勢也逐漸好轉,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返回了他在迪爾的舊宅繼續養傷。于是蓓娜也和結束任務的費倫澤提前離開。
出發的時候剛吃過午飯,頭纏繃帶的喬治一蹦一跳地從廚房逃走,一支牙刷被他裝飾在一邊消失的耳窟窿裡。韋斯萊夫人把在後院正與馬人交談的蓓娜支走,說是叫她幫着挑選一束走過道的花束。結果韋斯萊夫人剛把廚房裡頭的小雜物間的門掩上,審問就開始了。
“我聽說,羅恩、哈利和赫敏他們三個好像打算從霍格沃茨退學?”她用輕松随意的口氣問道。
這事赫敏幾天前就跟蓓娜透露了,再次聽到蓓娜确實不感到吃驚。鑒于目前的各種形勢,換作她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不過看樣子,韋斯萊夫人的反應大概不會像韋斯萊先生那麼平靜。
怪不得這幾天哈利他們總是沒完沒了地擦洗餐具,給禮品、絲帶和鮮花搭配顔色,清除花園裡的地精,又幫韋斯萊夫人烤了一大堆開胃薄餅。現在看來,韋斯萊夫人分派的活似乎都刻意讓哈利、羅恩和赫敏互相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