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彙最高層,此刻窗簾緊閉,惟有床頭的一盞燈亮起。
昨天聚會,雖然蒲州白得以脫身,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很多酒,比往常要醉人得多。
可畢竟人設擺在外,自然要做到面面俱到。
“蒲總,佟小姐離開了。”張恒站在名流彙的樓下,親眼看見佟悅離開,立馬打電話告訴蒲州白。
蒲州白應了聲,深沉的目光轉向一側,冰冷的玻璃桌面上還靜靜地躺着這一條銀質手鍊。
昨天晚上,她故意落下的求救信号,她賭他會救她的命。
蒲州白揉了揉頭發,後仰躺進靠背,從喉嚨中溢出一聲笑。
這就是被利用的感覺嗎?
電話還沒挂,傳來張恒疑惑的聲音:“蒲總?”
張恒昨夜闖入302,錢富的手已經搭在佟悅的腰上,看清來人,連酒都醒了半分,卻依舊言之鑿鑿說佟悅在向他敬酒,差點摔倒。
雖然美人在懷,但錢富又不敢得罪蒲州白,隻好憋屈咬牙簽了這份合同又放了佟悅,落荒而逃。
什麼心思,蒲州白一眼就知。
“十點,去宇正視察。”
——
佟悅剛回到公司,路過眼熟的幾個人和她打招呼。
“聽說林經理這次,又拿下一個大合同,這佟悅和蔺芳跟着他去都沾了光。”
“可不是,聽說東盛的那個錢經理,貪财好色,興許是看在佟悅的那張臉上才簽,這不,你看她今天這麼晚才來上班呢……”
佟悅隻是将目光輕輕落在背後嚼舌根的人身上,興許是覺得是被當事人撞破了沒面,居然還朝着她冷哼一聲。
“佟悅姐,你來啦?”蔺芳匆匆從樓上跑到佟悅的身邊,附在她的耳邊說,“剛剛接到了總部的通知,聽說蒲總要來視察。”
來就來呗。
“就視察這麼簡單嗎?”佟悅走到自己那個偏僻的工位上,上面依舊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需要打印許多份的資料。
這些是她需要完成的工作。
“這你都不好奇嗎?”蔺芳搬了個小闆凳坐在一旁,“昨天晚上把你帶走的人就是蒲總的助理趙恒,我還以為你認識趙助理呢。昨天要不是沒他,錢富那老色坯子都把你吃幹抹淨了。”
趙恒把她帶走?難怪林霖也問了她認不認識這個人。
可如果說帶她走的人是趙恒,那麼背後之人是否會和蒲總有關系。
佟悅握着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腕,突然眼睛一亮:“蒲總什麼時候到。”
“十點。”
蔺芳說這話時,牆上的挂鐘分毫不差地指向十點,佟悅手機的消息提示止不住的響。
“看見車了,人應該在裡面了。”
“這蒲總為什麼今天突然來這個小公司視察,以前都是他的助理幫忙的。”
“這有錢人的心思誰能理解……”
佟悅随着一些看熱鬧的人走到樓下,經過總監的指揮,已經站成了兩排,讓出了中間的道路,因為上面下達的決定匆忙,連一塊紅毯都沒有準備。
佟悅站在末尾,隻有探個頭才能勉強看見門口的場景。
車内的人遲遲不下來,公司内的人等得心焦火熱。
蒲州白接了個很長的電話,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突然浮上幾分煩躁和疲憊。
趙恒看出蒲州白的情緒,停住了下車為他打開門的動作。
“下車。”半晌後,蒲州白終于下達了命令,眉間的神色雖稍加褪卻,卻依舊能輕易達到一點就燃的狀态。
蒲州白很少出現在公衆眼下,對于他的樣貌,大多數人隻聽說過傳聞。
但大多數人又認識趙恒,所以看見趙恒恭恭敬敬迎着一個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确定了這個人就是蒲州白。
佟悅看見門口高挑的身姿,穿着一件灰質大衣隐匿在光影中,模糊不清,她興許聽見前面的人在輕聲歡呼感慨。
他已經快要走過她的跟前,倏地,他擡起了頭,雙眸深邃如淵,在衆多人影中看向她,卻隻是輕輕一瞥,可那眼神藏不住鋒芒,使她背後無端生出一陣涼意。
佟悅的目光跟随着他,他一步兩個台階,将他們的距離拉遠。
身邊傳來竊竊私語。
“這身形、這長相,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像極了我最近看的那本霸總文男主人設!”
“你說這樣完美的男人,會被怎樣的女人拿下?”
劉總監幾步獻殷勤的追在蒲總身後,一口一個蒲總叫得别提有多親切了。
“把昨晚上和東盛簽合同的幾個人叫來辦公室。”蒲州白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劉總監一聽,點頭哈腰地執行。
耳根子清淨些,又想起那通電話。
“州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娶妻生子,爺爺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爸和大伯都能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