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的途中。
阿蒂爾·蘭波手心牢牢握緊身後的家夥。
他一邊慢下步子,一邊訴說着早已消沉很久的戰争時期。
“等我從日本回法國才知道,已經有很多人離開政壇很久了,而且我根本沒有想騙你的想法,當年是因為别的原因才去的橫濱…”
畢竟兩個寶貴的超越者死亡的警示。
所有人迅速脫手幹淨,都回到了前息工作,一切随着新時代換洗上層。
但是,隻要異能力時刻存在,僅作為這個世界普通人眼中通曉的唯一實力。
那他們依舊會得到上層政府的扶持和生活資助。
除了個别時期必須幫忙,其他的私人生活與愛好隻要不波及常人,那想幹什麼都會有人來兜底。
好可怕,異世界原來還有這麼多迫不得已的關系麼,李桂林暗自心想到。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掌握政權真是太可怕了,原來接觸過多的權利會迷失自我啊。
…好在,自己自認的身份是個普通人。
之前也隻是勉強借用了異能力者的噓稱,好抓住身份辦理出國而已。
更何況,老家那邊除了每年都特别招安外。
才不會強迫或是脅迫他們,把生來習來具備強大實力的人民群衆當作戰場的活靶子使喚。
也許在家舒坦安逸的太久了,等出來才發現世界早就瘋瘋癫癫的亂成一鍋粥。
李桂林皺着眉,繃緊發白的指關,眼裡帶有一絲怅然的意味詢問道:“…那,關于保羅呢?”
終于等到最窒息的提問了。
阿蒂爾·蘭波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
事後,他才松開手轉身彎下腰,雙手鉗住李桂林的肩頭。
深知這件事肯定會發生。
阿蒂爾·蘭波咬着下唇,随即張開口緩緩訴說所有除了保羅·魏爾倫之外的一切。
僅他們三人知曉的一切。
路道兩旁的大樹枝葉長過遮掩暖黃色路燈,光斑陰影投射在彼此的黑色發頂上。
李桂林緩緩睜大了雙眼,傻愣愣聽着面前的法國人一五一十地說道關于反人類計劃實驗。
棕黑色的瞳孔微縮,連帶着身體都氣得打顫發抖,震驚的不隻是一點點精神世界觀。
這些事情,根本不是人能幹出來的!
為了那麼點惡心的東西和實力與欲望,頂多算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牲…
沒有情感的非人和工具,把人當成什麼了,随意宰殺的牛羊嗎?!
幸好有托爾她們在。
至少目前來看,算不上是人類能管制的範圍内,北歐的天空之龍維吉爾。
李桂林神情慌張的咽下口水。
他用力推開阿蒂爾·蘭波,才讓對方把剩下的一點情況全部關上。
“别再說下去了,我,我不想聽了!…保羅他,現在住在的地方應該橫濱的公寓吧,難為小中也又得到一位新哥哥。”
估計表情會震驚吧,也很開心,和他長得一樣的歐洲人沒有血緣的哥哥。
“嗯,其實并沒有結束,當年因為你的力量造作失控被帶回種花,艾露瑪那個貪吃的笨蛋根本瞞不住中也,等他知道你的事後和保羅發生過沖突…”
養他共他上學的好哥哥被莫名其妙地新哥哥,那間接性造成失控死亡狀态帶回老家。
連一句告别都沒有,作為心理還是小孩子的中原中也難以接受現實。
一回家,沒有往日熱騰騰的飯菜和招呼洗手上桌,吃完洗漱去隔壁寫作業去。
等到往日和哥哥同枕的一起看電視打遊戲全都消失了。
有的隻是冷到零點的空蕩蕩,以及蘭波和魏爾倫的糾紛吵鬧聲。
等到某個家夥,拜托家人重新寄了一大堆種花特産回日本報平安,家裡唯二的兄弟關系這才緩和起來。
當然,阿蒂爾·蘭波把眼底下掩飾的冷漠情緒藏匿。
發生過矛盾也有自己,等保羅·魏爾倫恢複神智出來,為了不波及曾經的生活住所。
才拖出橫濱,在海上開始不分死活敵我的打了三天二夜。
【親友,老闆呢?】
【我以前教你的你什麼都不聽!都是因為你的錯誤導緻的!你把他還給我!】
沒有人敢靠近。
同理,作為隻在乎朋友和同類的托爾她們封鎖了海域,變成了漠視的旁觀者。
畢竟維吉爾所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直到後面被舅舅強行用魔法冰封住他們倆,停下荒唐的鬧劇。
可當聽到家後。
阿蒂爾·蘭波苦惱糾結的梗結這才松開。
他差點又忘了,老闆是個好人啊。
最普通的常人認知,不可能不包容,但僅他私人感情而言的小事了。
“噢!我當初猜想你的名字,很有可能不是你自己的是真的啊!”李桂林突然耿直說道。
還和保羅互換姓名,真真不可思議,現在在馬路上一步叫三回頭的姓氏。
透徹的目光就這樣,緊盯着不敢轉過頭看他的心虛法國人。
然後,李桂林忍不住吐槽道,“沒想到,你年輕的時候玩的花裡胡哨,以前的蘭波滿腦子都是些髒東西呢。”
“…咳咳,好了親愛的。”阿蒂爾·蘭波一手糊住臉,尴尬打斷道,“很抱歉,我為我以前做的蠢事感到荒誕可笑。”
太丢人了。
要知道身為法國人,純粹離不開浪漫和愛以及對欲望産生的饑渴。
簡單來說,管不住下半身行為和上半身思考。
把出軌當作習以為常的事情,有時候與情人交往生下的私生子,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生無關緊要。
可被老實根究的人當面說出口,尤其還是重新抓在手心裡的寶貝對他叨叨戳心窩子後。
仿佛一場無聲拷打的鞭策酷刑。
沒辦法,誰叫普遍種花人的愛情觀價值觀和他們的不一樣呢。
以為能把糟糕的過去,随意地像包廢料垃圾一樣扔進桶裡就好。
誰能想到,隻要人還活着,那桶裡的東西根本不會消失。
留着自然會被發現,可就是因為這一點點隐瞞,卻讓好不容易跑來找他的愛差點随風消逝。
真是,太難過也太傷心了啊。
“哼,醫生居然敢忽悠我,原來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是沒有廉恥心的淫賊,私下全是無恥流氓的地盤。”
真真一頭栽進強盜窩,蠻橫不講理。
李桂林沒好氣哼哼了兩聲,念叨要回去好好教訓一頓不要臉愛撒謊的莫裡哀。
反正打不死,他不把人一巴掌扇在牆上,難解心頭火。
就不該對他撒謊或是糊弄,自己可比誰都清楚。
阿蒂爾·蘭波低笑着挑了挑眉,拍拍他的手背,回頭附在耳畔說道:“不用在意莫裡哀,而且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去面見你的家人呢。”
更何況,彼此已經坦然所有。
說好準備計劃年底結婚的話,那就沒有必要再瞞着其他的瑣事了。
“這個啊。”
“嗯?”
李桂林摸了摸被吹燙的耳朵,緊接着又道:“你要知道,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官方單位上的職業者,他們平常時間很忙。”
以往見個薄面都很難,更何況他自己十歲之後才知道,家裡祖上全是當廚子的。
除了父親莫名走上仕途以外。
隔代世襲的自己,剩餘童年都是跟着不識字隻會做好吃的飯菜的老爺子長大。
一直到虛歲成年之前,才被父親和一大堆伯伯叔叔們特意從學校裡撈出去造鐵路開公路。
“所以呢?”好清白危險的工作和身份。
阿蒂爾·蘭波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禁問道:“等我拿下簽證後再看吧,你的家人會喜歡我嗎?”
“如果是昨天的你,他們知道後絕對會讨厭你的。”
李桂林擡起手狠狠地戳了戳阿蒂爾·蘭波大衣上的金屬扣子。
用那亮晶晶的棕黑色眸子注視着對方,眼裡隻有認真。
“你恐怕以後都見不到我哦,要知道爸爸他這一輩子就隻有我一個孩子,這個你懂嗎?”
作為老來得子,家裡唯一一根最有出息的獨苗。
雖然沒有繼承異能力,但卻有和超越者不相上下甚至更上一層的真實力。
天知道,自己小時候是被多少人的期待和嚴厲正規的教養中催長,說是以後得出去幹大事。
結果哪想到,僅僅背起包袱出個遠門就被人摘了。
還是被最花心多情且私生活糜爛的法國人,那不懷好意地心思和道理可想而知了。
他都不敢回憶,當初明明性格是家裡最和藹溫柔的父親坦白準備去法國比賽,順便又打算把喜歡的人帶回家的時候。
那股子沉默強勢的低氣壓,很明顯是沖着蘭波來的。
“嗯,我明白了。”絕對不能撒謊亂發脾氣。
阿蒂爾·蘭波暗自握緊被冷汗粘膩上的手心,一臉尴尬地掩飾住惶恐不安的内心,連忙說道,“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剛說完,從亞空間裡拿出随路買的可麗餅上去。
不一會,就被一道充滿懷疑的視線從上到下掃來掃去。
“……”
阿蒂爾·蘭波心虛道:“好吧,在那之前是全世界最善良熱心的老闆細心照顧我,同樣也關顧了保羅和中也他們。”
“哼哼。”被誇獎的某人滿意地咬下一口餅,單手叉着腰。
另一手在蘭波面前豎起了剪刀姿勢擺弄,臉上的表情得意極了。
就是在證明我本來就很靠譜很厲害,你們繼續依靠我也沒關系啦。
隻要不惹事幹壞事,那其他的全都交給我來護着。
完全不在乎家裡外人越來越多,頂多加一雙筷子一個碗而已。
“噗嗤。”
阿蒂爾·蘭波露出輕松惬意的笑容,轉而重新抓起李桂林的剪刀手,“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回家。”
“對了桂林,你在異世界的工作是幹什麼的?異人也是異能力者嗎?”
“才不是呢,我們管那個叫神通啦,都說了我可是天才,從一無所有的普通人練就一身響當當的大本領,相反你們的異能力簡直就是考試作弊的工具罷了。”
算不上瞧得起的東西了。
李桂林繼續吞下剩餘的半塊可麗餅咀嚼。
随後,他踩着發不出任何聲響的輕巧步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沒什麼了不起的,島岢舅舅也是從魔法與勇者的世界回來的啊。”
阿蒂爾·蘭波:“好吧。”
怎麼危險的異世界被說的很普遍很平常一樣。
“而你和保羅,還有那些無恥的超越者打不赢我那很正常啊。”
李桂林舔了舔唇角粘上的白奶油,說道:“僅僅隻是使用工具的人類而已,卻把傲慢目光反饋給不想幹的普通人幹什麼,就不怕人心隔肚皮,光着走出去被人套麻袋麼。”
他才來巴黎一會,一出來不是那個鄙夷就是這個不屑,真的看透了。
敢有這種想法的怪人,在老家早被一群人套起來用掃把吊着打。
也得虧這裡是歐洲,還是老牌異能力者最多最強的法國。
估計隻有他們這些人才過慣了被人伺候的好日子,脾氣和個性才漸漸會這樣的吧。
莫名感覺有點難為情的阿蒂爾·蘭波:“……”
“其實啊,以前的那些事我早忘了,就像你一樣,現在怎麼會記得小時候的事呢,工作,我想想倒有可能是送快遞或者送外賣的臨時工?”
阿蒂爾·蘭波怅然頓住:“原來如此。”
仔細想想确實有道理,工作也挺普通,不過這些都沒有關系了。
“我先回家,你去趟超市買點你想吃的菜,等會回來給你做頓好的。”
“嗯。”
說完,李桂林頭也不回,兜裡揣着蘭波給的一沓鈔票,滿心歡喜跑到臨路的商店掃購紀念品。
等着一塊打包丢進亂碼撕開的緯度空間後,轉身便運起輕功翻過大樓抄近路回家。
然而,遠在香榭麗大道上四處亂走的保羅·魏爾倫突然停下步子。
遮眼的金發頓在眉眼間,雙手插進連帽衫兜裡。
半會站在紅綠燈閃爍的馬路口思考,太久沒回來,親友家往哪走來着…
等某人哼着歌,一路走過花園大力推門站在門口的時候。
眼裡便見到,一大群花花綠綠的發色眸子,容貌各有各的特色的漂亮英俊的法國異能力者們齊刷刷轉過眼看他。
除了幾個眼熟人,蘭波的老師和打招呼跑的新朋友。
亞曆山大·小仲馬歉意地說道:“打擾了桂桂。”
維克多·雨果則穿着黑色睡袍,懶散地趴在沙發上打盹。
他擡頭見人後微笑揮手道:“嘿,小桂林你回來啦,阿蒂爾呢?他沒有告訴你,莫裡哀說今天要在你們家舉辦文學沙龍嗎?”
把通訊設備關機的阿蒂爾·蘭波提着菜籃子打了個噴嚏。
李桂林疑惑的眼神抖了抖:“……”
内心窘迫慌張。
這是遭,遭賊了?!怎麼這麼多人啊!什麼沙龍那不是理發店麼,來他家??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可能走錯門了。”李桂林尴尬撓了撓臉,眼神茫然的轉過身的瞬間。
維克多·雨果不慌不忙地咬了一口從冰箱裡掏出的紅茶味布丁,冷漠地眼神随意一挑。
某個還沒反應的家夥,就被身後的那些異能力者們拽緊褲腿和後衣領子一把拖了進去。
“放開我!這裡是我和蘭波的家,你們搞沙龍做頭發就不能打聲招呼嗎?!”
“别跑呀,讓我們來看看阿蒂爾的愛人的模樣,上次沒跟你好好招呼真是可惜呢。”愛彌爾·左拉一把手招架住道。
旁邊的伏爾泰卻半蹲某人的身前,用淡漠地眼神仔細觀察。
他别開臉頰上的被絲帶齊紮成一縷的白發,手摸着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鮮活的種花異能力者,好小,很厲害。”
深灰色的細長眸子,倒影第一次見着面的黑發黑眸的種花人感到新奇。
和平的異能力告訴他,小朋友的年紀僅有自己一半,可身上卻隐藏着極其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