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難得露出欣喜笑容的劉易斯·卡羅爾,至少遞出了數十道非常狡猾的數學難題。
以及,由着劉易斯·卡羅爾意外提醒,在倫敦碰到異能力者阻礙,隻需要撥打他的電話就能解決。
可唯獨,歌劇院的那一位對他來說非常棘手,沒有多少隐忍的資格過去插手。
“為什麼?”隻覺得好奇,李桂林忽然問道:“威廉先生,他很厲害嗎?”
可憑感覺來看也就那樣,和當初對威爾斯保證過的一模一樣。
哪怕再來上十個威廉,桂林都不會害怕畏懼。
如果地牢互毆那會自己沒有徹底收手,自認為莫名其妙地個性自大的老太爺估計都要被他的無情鐵拳給打死了。
對于身材瘦不拉幾,飲食起居不健康的男人,他一拳就能打死好幾個,僅約等于兩個歌德罷了。
劉易斯·卡羅爾無奈沉默了一會兒,眼看着某人好奇閃爍的棕黑色杏眼圓溜溜便心軟了。
用冷淡的語氣解釋,威廉曾經是怎麼做到把歌劇院灌輸成獨屬于他一個人的私人地盤。
權利屬于呼籲衆人的無上榮耀,恰巧的異能力拿穩了把握。
幾乎将所有英格蘭最有名的明星演員,和紅燈區中最底層的舞女聚集在劇院當中,看似公平競争的選拔。
會讓這些人成為無情踐踏的血肉階梯,一舉奪魁,變成為威廉的枕邊情人。
宛如伊甸園中,誘惑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惡魔。
掙紮着的普通人從地獄中爬進天堂,以此來徹底了解他創作歌劇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也讓外來看劇的上流貴族們揮霍金錢,驅使欲望。
紛紛下注追風腐爛的奢靡之風,把多少人扔進了關乎金錢和美貌的貪婪欲望裡頭醉生夢死,乃至精神瘋狂生不如死。
沒有人能逃的過,成為歌劇院中年輕演員的青睐生涯。
僅有死亡和發瘋住進精神病院,或者有身份的貴族小姐使用黑市中的電療治愈的兩種可悲代價。
聽着答案着實令人恐懼,心底發慌。
李桂林卻歎了一口氣,自認為有一點不太一樣。
明明自己和朋友過來看的歌劇魅影,在老師的解釋中明白,其實是屬于音樂劇的範圍不歸束于威廉先生私人管轄。
這才讓上層議員政客們勉強抓住機會,将歌劇院的管理權分走一部分。
可自己内心期待過來觀望的哈姆雷特就不怎麼美妙了,隻想着他那會真答應威廉先生去試當功夫演員玩玩。
恐怕明天進的去,後天就出不來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威廉上個月,的枕邊新情人,艾米莉亞,一個底層貴族家養的美麗舞女,全然贖身,在她得到,威廉的權力之後,一天夜裡,親手用匕首殺光了,原先,待她非常友善的男主人。”劉易斯·卡羅爾繼續補充道。
雖然片面深入的解釋太過草率,但是至少能讓自家學生遠離可怕的權利範圍。
随即,他便從私人書架最底層的夾角中拿出滿是灰塵的紙箱子。
小心翼翼地從裡頭翻出保存完整的倫敦日報。
好将新聞弑殺的恐怖圖片以及匪夷所思的完美結案内容,一一展示給對情感一無所知的學生。
對于黑白圖片中,擁有美豔容貌和演戲天賦的金發紅眸舞女,早早叛逃到海外去了。
而曾經收留她的底層貴族主人,身材削瘦的中年男主人被活生生抛開了鮮血胸膛。
強行挖掉的凄慘眼珠直接掉在高清鏡頭前,完美照攝出眼中透露強烈的痛苦,以及無人觀察到的一抹失望情緒。
李桂林皺起逐漸難看的長眉,嘴角唇線扯平。
腦海一晃而過所有人生通透的困惑答案。
他想,還是自己親口詢問威廉先生好了,他也不明白,這些上流貴族和普通人們。
就從來沒有人,敢對發揮出衆才華創造出無數精彩劇本的威廉傾訴,其實沒有人想要了解您的意圖啊,因為一千個人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這個世界,竟然比他想象中還要瘋狂許多,真是可悲。
李桂林搖搖頭,選擇放下報紙,轉移了讓心情難受的殺人演員話題:“不過老師,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應該是我見識過的所有朋友當中,最具有智慧的一個人了。”
誰讓他們理性基礎的志趣相投,說難聽點,倆幾乎性格内斂耿直,感情卻毫不沾邊的理科男聚攏。
劉易斯·卡羅爾忽然挑起上揚的唇角,神色欣慰地說道:“感謝,你的贊美,我也認為,很難得,其實你也是。”
今天應該是他最值得慶祝的日子,實在太美好了,宛如幻夢。
“好耶!”得到誇獎的家夥擺出得意洋洋的剪刀手。
随後,一縷來自窗外的陽光打進卧室。
他才意識到天亮了,與劉易斯稍稍點個頭的功夫。
便從随身攜帶的寶貝行李箱中,詭異地拿出一隻米白色的繡花大枕頭落地而眠。
而劉易斯·卡羅爾耐心收拾地闆上的草稿紙和重新汲取墨水的鋼筆,并沒有過多好奇詢問好學生的行李箱裡到底有些什麼。
同時,門外卻傳來不太友好地手杖的嘈雜聲。
“嘿!親愛的卡羅爾,你在家嗎?”輕輕扣門的威廉·莎士比亞說。
劉易斯·卡羅爾:“……”
幸虧當初公寓的每一塊牆面,都是自己親手挑選的高分貝隔音磚。
同樣無語,威廉居然真能在倫敦市中心的無人巷子裡,尋找到他準确的家庭住址。
聰明腦筋轉動,八成就是王爾德那個禁受不住誘惑的蠢貨向威廉偷偷洩密了。
有點兒後悔,就不該浪費良心走進歧途,白白收留奧斯卡·王爾德成天躲着煩人伯爵家的漂亮男朋友。
劉易斯·卡羅爾攥緊了肩上的淺藍色薄毯。
他咬緊下唇,灰白卷發遮掩單隻右眼,半垂在脖子上天然漸變的紫灰色發絲像是失去了靈魂光澤。
步子小心繞過一灘趴在地闆上,睡意深沉朦胧的笨家夥突然抓住了褲腿。
劉易斯·卡羅爾疑惑,然後半蹲下身無奈笑了笑。
順便把用懷抱捂熱的薄毯解開,充當被子替縮成一團的乖巧‘黑面包’蓋上,再安撫後背哄睡。
等着李桂林松開手,他才拿走寶貴的公式紙張,繞過廚房,給不太禮貌的威廉·莎士比亞打開門。
“卡羅爾,你好慢呀。”
仿佛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威廉單手叉住馬甲束腰,另一手卻用手杖來支撐全部身體。
俊麗獨特的容貌再美,展現出格外甜美的笑容再性感誘人。
實在可惜,惹得性取向冷淡無味,完全無所謂的劉易斯·卡羅爾眼角抽搐,沉默地開口道:“…我,隻希望威廉,請你,别再為難,我的學生。”
“好嘛好嘛,我會聽你的啦,那麼——麻煩卡羅爾告訴我,他人在哪呢?”
威廉·莎士比亞幾乎顧不了聰明傻蛋會主動去皇家歌劇院,去找到藏在歌舞後台上的寶貝小花盆。
那倒不如他施舍善良,主動一點點,直接上門提人。
除非某人躲在種花大使館不出門,那麼無人敢拒絕他,即使是同僚卡羅爾那也不行!
威嚴強勢的個性,隻會為了嶄新的個人興趣在暗處伺機而動。
“他已經,睡着了。”
“睡着?嗯…那我得找些人過來幫幫忙。”威廉·莎士比亞表情得意的笑了笑。
毅然派人過來将傻蛋扛進車裡帶走,獨留下臉色灰敗的劉易斯·卡羅爾站在原地半垂眼。
他死死地握住了字體十分娟秀工整的數學公式草稿紙。
倫敦的雨天漫長…也很難見到持續溫暖的太陽。
回頭看着重新變得空空蕩蕩的客廳房間,僅是普通的師生關系而已,除去威脅生命危險才會使用異能力來保護之外。
僅是心情擔憂,想好好看着自己年輕的好學生别亂跑…威廉大概不會生氣,應該不會吧?
仿佛下定某種蹊跷決心。
劉易斯·卡羅爾突然走的極快,迅速拿起書房辦公桌上的通信電話。
“咦?居然是卡羅爾呢,你怎麼有空找我來了呀?”
“王爾德,你别想,轉移話題,你馬上過來,帶我去皇家歌劇院!”
……
詭異地意識沉入夢境,而某人正在夢中睡得昏天黑地。
他一臉滿足地躺在椰樹吊床上,享受來自虛假的波濤海洋呼嘯聲,以及清新海風日光浴。
‘蘭波和保羅、小中也都在,小林家的龍女仆又多了幾位呢,島岢舅舅居然也來了,沒有宅在家裡做視頻主播嗎?’
無奈之下的疑惑太多,全然被饑腸辘辘的餓意催促。
李桂林扯了扯束緊的薄毯,勉強翻了個身。
睡得很不安穩,周圍鞋底落地聲糟糕錯亂十分吵鬧。
仿佛被人為推進了容納衣物的擁擠環境當中。
他緊閉雙眼,急忙伸手拍拍腦袋下面,特意從蘭波床鋪上帶來的柔軟大枕頭還在。
直到纖細的脖子,被一雙冰涼涼的戴着高級白色蕾絲長手套的柔軟帶着狠勁掐住了。
略微呼吸困難的李桂林才漫不經心地睜開眼。
毫無作為,沒有選擇反抗,隻是幹瞅着視野迷糊的豔麗金發人影貼近鼻尖。
再然後,原本來人貌美的面孔扭曲一瞬。
她帶有憤怒與嫉妒的語氣,對面無表情地清秀東方人尖銳哭訴道:“快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從我身邊強行奪走威廉先生的寵愛!!”
“什,什麼愛?别胡說八道了,我才沒有呢!桂林隻會喜歡蘭波!”
這時,腦子瞬間清醒過來的李桂林臉黑成鍋底色。
毫不客氣的四兩撥千斤功夫,單用一隻手的力度,就将穿搭成類似十九世紀貴族女性的金發女人摁倒在地。
“都是你的錯!!”挂滿華麗珠寶的女人肆意地捂着嘴尖叫。
完全看不懂什麼是美人痛苦流淚的笨家夥卻一臉無辜,見這人握住發疼的快要骨折的雙手神情扭曲。
順滑的柔軟金發遮住了露出嗜血的紅眸,
像極了從地獄中爬到人間的惡鬼一樣,也許比歌德的魔鬼梅菲斯特還要吓人。
性格好差勁的人,李桂林忍不住心想。
正面過來對付他的死力氣不行,實在柔弱,連偷襲都算不上,掐住他脖子的力度甚至沒被掐出青紫。
“我可才不會在乎你的殺人意圖,小姐,麻煩請你自重。”李桂林冷漠道。
拖累在身上的昂貴寶石一甩而飛,幸好擁有炁海承當枕頭鋪墊,沒再粉碎它們。
深青色的古怪氣體,另美豔的金發女人震驚瞪大雙眼,原來她做錯了。
敢于再次利用深夜襲殺的男人,其實是位不可思議的‘異能力者’!
李桂林沒太在乎這人的眼神一變再變,從嫉妒和仇恨,忽然變成了恐懼與害怕。
等待他的真正清晰的視野中。
自己已經穿上古老的黑白色中歐衣服,衣領子被倒三角深紫色寶石領結束縛。
果斷翻開優雅袖口的蕾絲邊,舉起寶箱從上方撐開。
李桂林表情沉默地看着那位幾個小時前,傳聞中疑似出逃‘海外’的殺人舞女艾米莉亞小姐起身上前。
突然跪在地上,用原諒懇求的态度希望自己放過她。
而她會用已知的報酬告知他如何從劇院地下出逃在外。
而實力異常強大,沒有選擇顯露半點身為種花無異能系超越者的家夥滿頭黑線。
原來人真的無語的時候笑出聲來。
沒咋理解艾米莉亞的奇葩行為跟個受到束縛的精神奴隸似的,幹嘛要半露香肩歧途引誘自己呢?
桂林不吃這套,還不如端來三盤白米飯有用呢。
李桂林一臉無奈,用絕對正義的理性耐心說道:“麻煩你穿好衣服小姐,快點起來吧,請放心,等我出去了會親自送你蹲進大牢裡用餘生來贖罪。”
艾米莉亞:“……”
等某人打算伸出單腿準備爬出去。
在這之前,他完全搞不懂,自己是怎麼昏睡在滿是黃金和寶石的寶箱當中的。
還有,老師去哪了?
“哼哼?親愛的,你打算去哪裡呢?”耳熟的低沉話音在寶箱最上頭響起。
頭蓋着落地白紗,上面随意挂了幾條造型圓潤散落的珍珠項鍊。
威廉·莎士比亞卻用俊麗的面容,勾起上揚的微笑對内格外荒謬。
仿佛現在他才是最真實的自己一般。
李桂林沒有擡頭,因為身體被迫卡在了堆積黃金和寶石的華貴寶箱中。
他選擇一屁股坐在橫結縫上,牢牢扶住一人壓重緊閉的封口。
而迅速伸出來的單腿則踩住黑色皮鞋底下那個比石頭都大的寶石搖搖晃晃。
“請問威廉先生,這是哪裡?”早該明知的家夥疑問道:“難道是你私藏包庇了殺人犯小姐嗎?”
“親愛的,你明明很清楚,究竟是誰可以随意走進我的私人地盤呢?”
李桂林繃着臉,表情僵硬地說道:“正在交往的情人?你覺得對嗎?”
“沒錯沒錯!回答正确,可惜沒有獎勵哦。”從寶箱上跳下來的威廉·莎士比亞快活極了。
實在是太有趣了,這種現實生活煎熬下來感覺無與倫比,比那會傻蛋信誓旦旦打死都不會服輸的态度更加奇妙!
他都忍不住吟唱了歌聲輕快的歌劇詞,靈感湧現太多,都要停不下來了呢。
然而,李桂林沒什麼好心情,特意來動聽的歌聲。
直至看見莎士比亞将倒在地上,對視之後滿臉怪異紅暈的艾米莉亞小姐扶起,十指相扣。
幾乎掐着頭戴縫制珍珠黑紗小姐的瓜子臉,伴随高調隆重的劇詞。
将要融為一體的情人眼神熱烈對視。
全然,當着某個稀裡糊塗現場零距離‘歌劇’的笨家夥面前,用盡全力,輕松愉悅的跳出一段身段優雅大氣的貴族交際舞。
實際上的李桂林尴尬地想要栽進土裡。
耐不住面前兩個酷似神經病的貴族人士左右跳來跳去,暧昧挑逗的舉動在他眼裡想要嘔吐。
解開束腰的黑色腰帶,伸手撫摸肌膚雪白大腿的醜惡行為,每一個無法忽視的節點,看起來格外紮人眼球。
當面纏綿熱吻,一個不知所謂的殺人犯情人,以及另一個荒唐滑稽的歌劇家。
一瞬間,讓一名自認為還有一點點兒保守自謙的東方人大腦宕機。
内心很難不聯想到,大笨瓜歌德果然沒說錯,威廉先生果真會污染人的時間,好肉麻的兩個人啊,太不像話,簡直惡心…
如果有人敢要求他和蘭波這麼做的話,自己肯定要狠狠痛扁一番大膽提出意見的傻佬帽!
“其實我并沒有包庇她,是她心甘情願,跪地自願懇求我留下來的哦。”
李桂林什麼也沒說,面無表情地看着威廉·莎士比亞放倒了懷裡陶醉進入香甜夢鄉的金發舞女。
随後,又甩出一支蒼白的細長醫用針管,将裡面透明的藥水紮進舞女修長天鵝頸上。
任由倒在柔軟床鋪上精神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惡毒的詛咒每一個曾經踐踏的美貌演員出現意外,無論男女都别想賴上威廉先生,趕快下去地獄!
李桂林咽了咽口水,打小開始,在最為正常的愛中長大的自己。
完全沒見識過這種詭異地神經病現狀,完完全全屬于怪癖歐洲貴族們遺留下來的醜惡陋習。
他見威廉·莎士比亞用手指勾起耷拉在肩頭上的細軟薄紗。
然後,再對他伸出單隻黑色手套掩蓋的冰冷手心道:“親愛的桂林,你想要親身體驗一下權利的滋味嗎?”
“威廉先生。”李桂林咬牙沉默已久。
憋着眼底的怒火和無語,對于一臉無辜的威廉·莎士比亞歪頭困惑:“嗯?”
“我想說實話…”
李桂林深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拿起落在懷裡的一枚橢圓形紅色瑰麗寶石,對準歌劇家高挺的鼻梁,大聲怒斥道:“您還不滿足嗎?如今的您……就像個不知所謂的荒唐弄臣一樣啊…”
“而且我現在的英語隻能回答你一句:盧瑟!”
遠在法國巴黎——
無聊抱着手的格勞班雙眼無神,站在伸手護住自己的阿蒂爾·蘭波身後。
而他們正面對,則是當初被教訓的相當凄慘的居斯塔夫·福樓拜,和他的學生居伊·德·莫泊桑先生。
格勞班搞不明白,為什麼居伊要無故突襲,想要利用擁抱親吻自己。
結果卻穿透靈魂身體,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上潑皮耍賴,還平白無故地惹剛從廁所回來的蘭波動怒呢。
一眼看出彼此護人的内在關系很不簡單。
格勞班無奈咳嗽幾聲,打破僵持不讓路的規則,無意間問道:“那個,桂林能勉強詢問一下下,福樓拜大叔,您…難道是居伊的幹爹嗎?”
跟護雞崽子似的,特别要緊,引得自己确确實實好奇其中原由。
聞言,震驚回頭的阿蒂爾·蘭波:“???”
居斯塔夫·福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