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吭,半會威廉·莎士比亞抱着手高高揚起下颚,和某個一頭霧水不自知的家夥擦肩而過。
“很抱歉,我覺得外面的天氣很好,并不需要多少衣服保暖。”
“是這樣嗎?那好吧。”
即使李桂林撓了撓臉不知所謂,同身旁的歌劇家一塊走進附近的中餐館裡滿足搓上一頓。
同時靜靜等待小小的插曲發生。
“這個,還有這個,他不要香菜也不要蔥花,但我全都要。”
“好的。”
半小時後,最僻靜的全菜餐桌角落裡。
“味道有點怪,居然加了白糖?難道是當成味精撒了兩搓嗎?”夾了一筷子甜口炒青菜的李桂林皺眉,細嚼慢咽地吃下評價。
惹得對菜肴異常陌生的歌劇家舉着餐叉,挑眉問道:“很甜嗎?可我覺得淡淡的沒有多少味道呢,親愛的你看啊,就和夜莺一樣…”
話音果斷截止,李桂林小聲說道:“非常簡單的道理,因為桂林是全世界最專業的廚師毋庸置疑。”
“還有,威廉先生,來這兒吃飯的人多多少少比你們更加複雜特殊,我不能保證他們會聽的懂來自歌劇的美妙。”
說着,某人豎起筷子,朝向角落邊上小型播音器指了指,而裡面傳出的聲音正巧是種花最近非常循環上頭的姻親戲。
友情提醒了,是您選擇無時無刻使用權利,不讓更多沒有資格的普通人結識上您的。
就好比現在即興發揮演唱出動人的歌喉,後果得到的絕對無人應對,隻覺得很吵。
威廉·莎士比亞:“……”
再之後,華人老闆端來一盤飯後三角小餅幹上桌。
“這是什麼,飯後甜點嗎?”等人離開,李桂林抓走幾枚,眼神呆呆地嚼碎道:“脆脆的,是黃油奶酪味的。”
這一股笨笨的感覺油然而生。
威廉·莎士比亞支起手背撐住下巴輕笑道:“幸運餅幹,打開它會有今天祝福的紙條哦。”
“紙條?”已經把餅幹混合白紙一塊嚼碎咽下肚的家夥摸着肚子沉默。
“哎呀,我的也被你吃光了呢,我怎麼辦才好哦?”
“……”
很快,某人從舊箱中抽出紙筆,撕成一段段的條狀為歌劇家寫下今天的幸運祝福。
“耶耶!”可當威廉·莎士比亞偷摸轉身,在某個繼續招呼再來一盤紅燒魚的家夥,偷偷細看的結果變成怒瞪雙眼。
【祝您出門會在馬路上撿到很多一分錢。】
“我好讨厭這個祝福!”歌劇家委屈極了。
正左右手拿起木筷拆解紅燒魚肚肉的李桂林:“?”
重新同行一條石磚路上,邊走邊消食,好去附近有名的咖啡館裡頭吃幾口下午茶。
可位置方向卻越走越偏,左右看察工業與百年歐式風景,竟然會融合到稀奇古怪的彩色塗鴉。
李桂林想了想,一會逐漸呆滞地目光停留在好幾名随機敲詐路人金錢的本地青少年。
又一會戴上純黑手套的右手迅速捂緊口鼻。
因為他很難承受新鮮空氣中四處彌漫的惡劣至極的違禁品,味道要比放置了許久的垃圾堆更惡心。
‘真不得了,國際新聞上所說的日不落帝國,怎麼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太一樣,除了市中心外,所有的一切不論怎樣都好亂好差勁。’李桂林内心感歎到。
好像明白了這些人除去收斂禮儀和貪心利益外。
原來隻學會用好的一面精心裝飾出優雅,外在光鮮亮麗的人模狗樣,可内裡就不是個好人啊。
然而,早就習慣這一切,威廉·莎士比亞笑容惬意地甩了甩手杖。
随後,他将拿來支撐身體的手杖往後輕輕一敲,順便提溜起某人滑肩的西裝外套,“是不是覺得很無聊?想不想看看我寫的劇本巅峰之作呢?”
“嗷——好痛!”沒反應過來的李桂林馬上捂住發疼的額頭。
表情無語地看着身前忽然亮眼,似乎變得精神亢奮的歌劇家,竟然會從緊身的馬甲襯裡抽出一個紙皮泛黃的小本子。
還得意的甩甩,仿佛再說是不是很神奇我一直都藏在這呢。
“??”眼裡寫滿數不清的問号的李桂林一臉茫然地接過。
他小心翻開一頁仔細浏覽道:“原來歌劇分成喜劇和悲劇嗎?我還是第一次了解到啊。”
“嗯哼?”
“《李爾王》,這不是您的異能力嗎?”
“是的,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當初寫下的時候也沒想到那麼多。
威廉·莎士比亞無奈攤手,毫不在乎地說道:“也許冥冥之中的昵名非常合适這部悲劇也不一定。”
“是嗎?”李桂林想了想,簡單直白的看了幾頁後,卻眼神堅定地說出如同考狄利娅一般的老實話:“作為國王的會把倫理和秩序糾紛不清,也許從開端就注定了他剩餘的人生隻有凄慘和悲涼。”
“然後呢?”
“然後因為承受虛僞的怠慢的前提,本就是一場權力本性的事實無法讓人忽視,要我來選的話,您所有的精彩創作,除了哈姆雷特,這會是我唯一想要留下來的劇本。”
“沒想到你會知道這麼多呀,我有點欣賞你了。”威廉·莎士比亞淺淺一笑。
很滿意這份刻薄尖銳的對人性通透的回答,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結果,卻是李桂林擡眸幹脆直言另一句話:“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一直都認為藝術是揭露真相的謊言,隻有鮮活的生命具有意義。”
話言述明,他對藝術和浪漫什麼的一竅不通,僅有好感。
單論現實而言,還不如努力活下去的生命更加值得矚目。
完完全全就是兩條不同大路上的人在斷橋上擡頭注視罷了。
“诶?你居然是這樣想的嗎?”威廉·莎士比亞驚呆了。
他忽然微眯雙眼,手杖落地向前輕輕敲響。
這會已經和身旁的某人,一齊走進不遠處紅牆大樓内的咖啡館裡坐下來了。
偶爾嘴饞,李桂林很快放下随身攜帶的破損舊箱,又點了一份精緻的奶黃色檸檬蛋糕和兩杯全糖黑咖啡。
“真奇怪,你不是不會使用餐具嗎?怎麼現在學會用起叉子來吃蛋糕了?”
威廉·莎士比亞翹起腿,端穩雕花白瓷茶杯,半抿了一口免費請客的滾燙黑咖啡。
而造型精緻的藍色百葉遮光簾對面。
李桂林狠狠地咬掉半塊甜度超标檸檬酸味有一丢丢上頭的蛋糕,莫名地說道:“唔,我也不曉得,可能是一種自然習慣吧。”
“嗯?”
“就像這樣——”
說着,李桂林皺着眉頭咽下最後一口甜膩膩的蛋糕,很快舉起剩餘半口的咖啡杯道:“誰都規定怎麼喝下它,是選擇用吸管還是用茶勺加糖。”
無法衡量多少人喜愛的程度與标準化相同,絕對理性的回答又令威廉·莎士比亞内心隐隐激動了好一會。
在别人眼裡看來,說出這句話的人像極了一位很有魅力的混蛋。
沒錯,而他面前就是一個遵守規則的情況下,依舊我行我素自我快樂的小混蛋。
“親愛的,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棒!”
“?”李桂林想了想,順勢打開身旁的舊箱,“謝謝?”
而後,他便拿出一個造型簡譜的中文藥盒子,拆開一闆遞給對面當作即将脫手的唯一安慰。
“嗯?這是什麼東西?”
“健胃消食片,威廉先生記得以後要好好吃飯,少吃點甜膩膩的東西了,我該走了。”
威廉·莎士比亞眨了眨眼,擡頭一看,結果身前的人影已經帶上箱子消失不見。
另一邊,咖啡館的門口,老熟人用鮮紅色的手指挑開百葉觀察周圍人流稀少後。
他才慢吞吞地走了進來,掀開棕色的風衣下擺,十分悠閑自然地坐在對面溫熱的背椅上,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起面前幹幹淨淨的白瓷蛋糕盤。
“親愛的威廉,你下午去哪了?”
“狄更斯,你說,如果一個對浪漫不敢興趣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呢?”
“什麼?有誰會對浪漫不感興趣?”
查爾斯·狄更斯第一次愣神,随後他摸着下巴認真思考到極為偏頗的答案:“威廉,你該不會是在考慮怎麼追求卡羅爾吧?”
“哈?”
“我記得他不對男人産生過一點點好感哦,如果你打算投其所好的話,那就給他買一台最新的相機呢?這一次我支持你!”
“……”
離開的街邊,正插兜走在倫敦街道上家夥左看右看。
已然感觸到周圍監視的眼線都被拔除了。
這下子,渾身輕松自在,而他卻利用空閑下來的剩餘時間,走進去好幾家售賣老舊紀念品和維多利亞女仆雜志店裡購物。
“我得多買幾本,作為禮物送給小林和托爾她們應該會開心的。”
如此,李桂林滿意挑選完一大捆快看花了眼的黑白色女仆制服雜志,以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浮木海洋漂流瓶付錢塞箱。
很可惜,等他一出門,就看見不遠處的馬路上,一輛瘋狂行駛的昂貴黃色法拉利四處撒野。
眼看驚恐的人流四散,當車即将撞向一位受驚到呆呆地愣在原地,而且眼裡剩下驚恐與絕望的男孩後。
極快的身影大步向前一劃揮開手,長膝的條紋西裝下擺随風揚起,強勁的炁海猛然阻隔了來自一千三百五馬力的滾燙熱空氣。
“好險,差點兒就要鬧出人命了。”臉頰滑落的冷汗蒸發,李桂林看了看身後忽然跪坐在地上孩子歎氣。
随之而來的便是警察聚攏,像是有條件有組織行為的迅速抓走斤斤計較的開車犯。
還有那位男孩的母親急忙從商場裡跑出來哭泣道謝。
“謝謝您,您絕對是位善良的先生!”
“啊,啊?不用客氣,以後要小心看住了哦,付報酬的事情就免了,舍己救人對我來說天經地義。”
勉強推開一筆豐厚鈔票的家夥不好意思地誇紅着臉,背住手。
選擇馬上離開人為的拉起黑黃色警告橫條的車禍現場。
而過來檢驗的一行人正站在高樓上方,利用了肮髒人性的檢驗出完全無害後。
便當面對戴上白金色禮帽的刑行者大人撕毀了僅剩的眼線附錄。
“沒有,下次,再敢動手,的話,請告訴近衛騎士長,我會讓紅桃,先殺了你們!”
臨近傍晚,難得今天倫敦的天氣擁有一整天的太陽。
李桂林提着滿載而歸的紀念品,忽然甩起兩隻這手袖子搖搖晃晃,靜靜地走在紫色夕陽底下輕哼最愛聽的種花小調。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要交代~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啊——你不要采…”
這時,等他快走到私人住所那會,果斷掏出兜裡的手機咔嚓拍了幾張高清怼臉的自拍與風景。
刷的一下又用起清晰錄下重新輕哼的歌調,發送給遠在機場客房内熟睡的阿蒂爾·蘭波。
【蘭波蘭波,你吃晚飯了嗎?記得多穿點衣服,晚上很冷,别被空調吹感冒了哦。】貼心留下備注,李桂林才滿意地走上樓。
等待好朋友威廉過來,開始一夜遊玩奔波,開始正面抱住寶貝法文詩歌集原本對照同行打卡。
“親愛的李,這是哪位文豪的詩歌本?”
“啊?是我愛人給予我的,桂林不會熟讀多少法文,還不知道它的全稱是啥呢。”當然,他也隻知道裡頭的詩歌是蘭波用中文重寫了一遍的翻譯。
也知道,自家是有兩名性格難以言說的詩歌文豪?
如此,就站在大本鐘附近拍照的兩人對視沉思。
威廉想了想才努力辨别道:“怎麼讀起來似乎有點兒像《彩畫集》。”
“嗯?《彩畫集》??”李桂林瞪大了圓溜溜的杏眼保持沉默。
直到打道回府的後車上,他還在胡亂思考,這不是蘭波金燦燦的異能力嗎?
可是就算一一對等的太過相似,可保羅的異能力沒說過是《地獄一季》啊,這中間究竟怎麼回事——
半夜三更,始終睡不着覺,也一直等不到消息回複的家夥穿着短衫睡衣後躺在大床上幹瞪眼。
要知道他明天就得去大老闆的私人大莊園裡上班了,準備完生日宴會後,再過兩天也該走了。
可異能力者的異能力昵稱全是文鄒鄒的像一本書名一樣,可這些特别厲害的‘作弊工具’都是從哪兒來的呢?
差點兒戳到本質源頭的某人閉目沉思。
誰讓自我的強大神通,可過去模糊的記憶警戒中那是通過無數心血和時間後天練就的,可等他來到異世界後卻變成了令人咋舌羨慕的先天…
就算先天天賦驚人,同樣也得拿出長久時間來硬闖死線,也隻有命夠硬的人才受得了中途無數的遭難不被夭折。
“算了算了,等回去之後再和蘭波說一聲吧,他比我更懂文學。”
“不過我好像又忘記提醒保羅了。”突然翻轉起身,李桂林拿出擱置在床頭舊箱裡的煉金物品。
【老闆,怎麼了?】
【保羅記得先去鐘塔找到我的花盆,等二天後的工作結束我們就在機場碰面,到時候一起回巴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