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卡羅爾,你别那麼生氣緊張嘛。”
“我沒有,生氣,因為威廉你就是個,混蛋!”要不然,他才不會接受近衛騎士長的臨時派遣工作。
好來監督他們這位已然退休後,還不想醫院裡養傷的脆弱歌劇家偷摸溜出來到處亂跑亂跳。
威廉·莎士比亞:“…我讨厭你們。”
另一邊,後廚内。
“在這裡應該沒有回發現吧?”李桂林喃喃自語道。
等身邊過來打下手的廚師們全都走光了。
隻剩下他一個人悄悄地從箱子裡拿出通訊設備,小心走到烘培蛋糕的機器旁邊僞裝成檢查的乖巧模樣。
然後就地在信号偏遠差勁的大莊園廚房中,第一時間與遠在巴黎的稍微有點良心的老太爺通話。
“喂?你不是去上班了嗎小桂林,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這會,維克多·雨果挑起連線電話,難得穿着一身黑色正裝。
整個人卻懶散慣了,直接橫躺在柔軟舒适的辦公椅上閉目午休,高椅下方還有一大堆沒來得及收起的散亂無序的法文小說紙張。
“哦哦,原來你是想要英格蘭最顯赫貴族,那位脾氣暴躁的約翰·道格拉斯的私人情報啊~”突然,維克多·雨果勾起臉頰上的銀發随意騷弄。
用足了無情嘲笑似的語氣,可勁怼了怼躲在角落裡小心打電話的乖乖仔一分鐘。
“可以是可以的啦,不過我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為條件,小桂林必須欠我一個人情的哦。”
“……”
完全不講理的霸王條款,隻想知道先秘密而已,又白白丢了個人情過去。
李桂林拳頭都硬了,可等不了廚房門半開,有人敲門進來要端走一盤新鮮的熱帶水果拼盤。
他立馬起身,拿起一把傳統型的寬邊菜刀,好利用砧闆營造出假裝拍大蒜的模樣。
等人走了,李桂林才聽見屏幕對面的老太爺不懷好意地指責道:“小桂林快說話,不然我要生氣了!”
“維克多好狡猾,早知道桂林就不找你了。”李桂林耷拉着肩,十分郁悶地說道:“你為什麼老是抓住找我的把柄和人情。”
心眼子特别複雜的維克多,明明内底看來非常溫柔和藹,可卻把自己當成養在羊圈裡的綿羊似的,就會逮住阻隔木欄的好處薅來薅去。
“嘿——親愛的小桂林,别把我想的太壞了,你要去找夏爾和阿蒂爾也沒用。”說着,維克多·雨果微微一笑。
指尖馬上滑入公社群聊,好封住一大堆爛攤子的破嘴。
哪怕阿蒂爾再怎麼喜歡乖乖仔,隻要沒通過合法外籍徹底加入公社前,那就算徹徹底底地有存疑證明的外人。
立場分明,成為老實中立派的下場就是這樣殘酷。
“長話短說,人情再你一份,維克多快點告訴我,為什麼道格拉斯先生會讨厭我的事實吧。”
“嗯嗯,其實道理很簡單哦,他最寵愛最漂亮精緻的小兒子的戀愛對象,從性别上來說是個男人。”
李桂林:“啥?”
“聰明的小桂林别裝傻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然接受你甘願被阿蒂爾婚姻捆定在一起的事實,因為在強大的實力面前,所有的弱小都将不堪一擊。”
維克多·雨果笑着睜開雙眼,露出一對無機質的冷漠金紅,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麼,維克多的意思是道格拉斯先生非常厭惡同性戀,會把兒子的熱衷戀情當成了一種難以啟齒的恥辱對嗎?”李桂林想了想,原來自己是被無故波及了啊。
這時,維克多·雨果打起一記響指。
等待冷凝的銀光閃爍在指尖,由阿蒂爾向那邊公開所有詳細異能力信息,好互換來一本無比珍貴的中文檔案。
随後,他輕松翻閱開來,邊看邊說道:“沒錯,小桂林不必擔心,那位像極了脆弱花瓶的漂亮貴族,僅僅隻是一位毫無攻擊性普通異能力者罷了,我想你應該早就在皇家歌劇院裡見過他們了不是嗎?”
在維克多·雨果看來,倫敦矜貴的漂亮花瓶,可比不上阿蒂爾家獨樹一幟的野蠻廚師厲害。
這看起來表面愚笨的家夥内在,和他的外交官父親一樣成熟狡猾,學會藏拙裝傻,還是個愛用真本事賺取大把金錢鈔票,好替人養老顧家的小聰明鬼。
至少面前握在手上的中文檔案确切地說,一向認為聽話乖巧的小桂林,可比以前讓夏爾第一時間教育的保羅·魏爾倫更加非人蠻橫。
未曾熟悉的種花,那些看起來像是狐狸一窩的人,他們是怎麼做到把野獸回養成無害的幼年呢。
可那電話那頭的李桂林愣神:“維克多,你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你該不會派了間諜過來吧?不過,我在歌劇院有見過誰嗎?”
“親愛的你說呢,難道你忘了嗎?”維克多·雨果被無語地笑出了聲,蓋上封存的檔案感歎道:“原來平常最愛看新聞的小桂林笨笨的呢,阿蒂爾也該教教你别把内心的情緒寫在臉上了。”
說完,他立馬挂斷了電話。
獨留一句忠告表明,再怎麼惡心人,他們也不會派間諜過去特意找着英國佬的蠢蛋笑話。
頂多找幾個赫赫有名的,嘴皮子十分利索的新聞記者小小的曝光一下罷了。
“新聞?”李桂林眼睛一轉,馬上去搜找最近的倫敦新聞聯報。
一覽無遺後,李桂林握拳垂定手心:“嗯!?原來是他啊!”
這會,門外卻砰砰傳來不太友好的情緒嘈雜。
“你現在才跟我解釋你什麼都給不了我那有用嗎?!剛才我才和我的父親講述我們的愛情,他很生氣,要把我驅逐出去!”
“冷靜點波西,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什麼苦衷?…因為從始至終你都很自私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了追求情人的漂亮容貌!你老是對我撒謊!”
一邊,光隔着十米遠廚房門内,一不小心偷聽到所有消息的李桂林:“……”
略微心虛,桂林不是故意的,聲響動靜這麼大不能怪他。
可憑感覺認為,外面吵架的兩人太奇怪了,細碎的氣話完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之後,李桂林一臉茫然地拿起一把水洗幹淨的短寸菜刀塞進袖子裡,一會又從蔬菜籃裡拿出來的兩顆新鮮飽滿的西紅柿剝皮撒上白糖啃食出門。
悲觀的預感愈來愈強烈,測聽到很多人特意簇擁在外面看熱鬧了。
不過,有一些怎麼都朝廚房過來了,甚至有兩位很熟悉但沒聽出來到底是誰。
如此,揣着西紅柿邊走邊啃的家夥歪歪頭,早早解開圍裙,好帶上舊箱悄悄地從後門打車離開。
趁着皎潔月光的倒影,好回到市區裡找随便找一家小酒館填飽肚子。
一晚上沒吃飽那些份量稀少的原始西餐,連他引以為傲的中餐,也被過來打下手的廚師們特意改良成不成體統的古怪了。
就在沒有一大堆煩人鬧心,某個熱愛交際的笨家夥輕哼着歌。
憑借幾下子輕松後空翻的功夫喝彩,随後,他便輕松被混入喝成一灘爛泥的醉漢與美女們中間耍鬧。
耳邊環繞賴皮的搖滾唱片音樂歌頌,即使熏人的酒味萦繞鼻尖,即使柔軟熱情的紅唇偷偷印在臉頰上。
他們會高舉起唯一的冰鎮可樂杯,和新開封的啤酒泡沫瓶雀躍歡呼:“炸魚——薯條——我們都愛吃炸魚薯條~”
快樂的時間點到為止。
正餓肚子等菜上桌的李桂林低頭,漫不經心地脫下了長膝西裝外套,然後籲籲喘了口熱氣。
截半的雪白短衫,已然被汗水濕透粘上後背,很快暴露出精瘦有力的體格令人心情愉悅。
“親愛的李,想要和我們一塊走嗎?”
“不了,我等會吃完飯後準備回家休息。”
他搖頭拒絕了新朋友們打算架起自己換酒館繼續唱歌的想法,同時婉拒了幾位衣着涼快的美豔女人。
哪怕他們對自己逐漸升起火熱的眼神友情變質。
“你們想要幹什麼?”
“親愛的,一起去玩吧!”
即使有兩位外貌看不出男女性别的人,會措手不及地親吻自己剛戴上黑色手套的手背,試圖帶回家過夜。
當然,得到李桂林重新穿上外套遮身擺手表示絕對的拒絕。
等回頭才反應過來,剛才其中之一親吻手背,又對自己露出甜蜜微笑的是一個真男人後。
“你,你們——”英國人都是同性戀嗎?!
從未了解過自身,因為強大自信的磁場魅力如何,也沒想過會吸引欽慕暗戀的家夥心情梗塞至極。
李桂林的好臉色忽然變成漆黑一團,又忍不住後撤了幾步,好掙脫那些準備抱着大腿威脅拖走的人堆。
連忙躲進酒館洗漱室裡擰開水龍頭瘋狂搓手,即使搓的是手套,這讓許多人遺憾離開。
因為自己隻想捏緊随身攜帶的公共筷子,吃幾口啤酒餐桌上最為熟悉的正宗法餐和土耳其菜而已。
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什麼大膽示愛,想一塊躺在床上蓋被子睡過夜的友情他才不要。
還好剛才親的是手套背,如果蘭波知道了是會生氣的。
“炸牛排外加土豆絲的法式家常菜,唔…味道好熟悉,不過沒有公社餐廳的好吃…”李桂林喃喃自語。
過會,才擡眸瞧見酒館外圍離開了一波又一波四處追逐的詭異人影,深夜起霧的倫敦格外靜谧危險。
好巧不巧的偶遇,一雙走路帶風的漆皮短靴踩進鋪滿碎磚的小酒館,而繼續埋頭咀嚼燕麥奶酪碗的家夥突然停下。
敏銳察覺到肩頭即将撫來的細手,他猛地回頭一看。
“诶…!居然是你,威爾斯?!”
“噓——”
……
同一時間,正在躺在機場客房熬夜一宿等待的阿蒂爾·蘭波睡醒。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掙紮着換了一件新衣服翻身洗漱,回來便抱着急忙回複過去的手機信息上下看來看去。
原來一晚沒消息,桂林已經把所有經曆過事情全部照搬上述了。
等兩天工作結束後,他就會帶上禮物和保羅一塊回巴黎找自己。
可當阿蒂爾·蘭波垂眸,看見那些某人無情遭受到怠慢的私人報複後。
很快産生出想要跟自己私奔的念頭,或者說馬上逃離不講人情冷暖的歐洲。
“本來就是這樣啊桂林,沒關系我會帶你離開這裡。”
阿蒂爾·蘭波歎了口氣,耐不住面色變成黑成一團鍋底灰。
他咬緊牙關,無時不刻都想跑過去好好教訓那群該死的英國佬。
【親愛的,你可比身後的夕陽更加璀璨,當然,我很欣慰我的詩歌集能夠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噼裡啪啦寫下一大段膩歪感性,阿蒂爾·蘭波非常滿意,直到看完聊天結果才回味起來。
桂林說,路邊野花不要采的意思是不是太另類了呢,但愛我是認真的。
畢竟自己可不會像許多人那樣,同時精神與□□出軌,或者在結婚之前聽取一大堆煩人惡心的同僚們蠱惑,好找上幾位甜蜜情人私下交往。
“無論怎樣,我正在交往對感情一無所知的笨蛋,他就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此,阿蒂爾·蘭波用衣兜裡絲帶紮起黑藻般的卷發。
随手從儲藏的亞空間裡拿出一本厚實相冊,在數不清的表情呆呆地怼臉照中夠勒出惬意地微笑。
而一邊,時間回到倫敦午後。
下午茶即将結束前的中途,外表威嚴,仿佛連空氣都彌漫了濃厚血腥味的英國鐘塔。
一位不速之客已然到來。
面無表情地狠家夥束緊了雙手上潔白的絲質手套,果斷利用特殊魔力混合的異能重力。
食指輕輕一點,強行破開反彈特異點形成的堅固防禦。
眨眼間,等待矯健的身型倒轉在無數金銀框走廊天花闆上。
緊接着又一個轉身的功夫,便躲過了來往巡邏的異能力者。
像是回到自家的大客廳似的,随意揮手下去。
全然隐秘身型與呼吸的保羅·魏爾倫的心情不太好,他現在完全明白了老闆并不是故意支開自己的。
即使帶風的步伐向前躍升,蹭亮的白色皮鞋踩在布滿大理石紋的長型台階上,用力碾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可恐裂縫。
“有膽子偷拿花盆的無恥竊賊,我絕對饒不了你!”
這些該死的英國小偷…如果沒有偷走花盆,自己早就和老闆碰面了,也不至于跑到這個精神惡臭肮髒的鬼地方來。
當然,他也不會放過每一個弱小的歧途破壞家庭和睦的潛在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