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後，班裡幾個同學瞬間圍了上來。

“魏哥，你這次肯定會考好幾個滿分了吧！這次卷子這麼簡單！”

“我靠，要是期中考也是這難度就好了。”

“第一次第一面選擇題全會寫！”

看着他們興奮的表情，魏雲知猜這次考試恐怕是高二那場最簡單的月考，當時他考了七百多。

可現在……

他連七十分都考不到。

“抱歉，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别謙虛了，哥你那麼牛逼。”

“沒謙虛。”

……

晚上，魏雲知帶着母親轉交給自己的行李來到宿舍樓下。

燈光下，尹青正插着口袋站在二樓注視着他。

魏雲知察覺到了尹青的目光，他擡頭看向他。

他說：

“你能幫我嗎？”

即使陽台的光線昏暗，尹青卻始終被樓下的身影吸引，聽到請求後他下意識嘟囔一聲，有些不太自然地走下了樓。

魏雲知毫不客氣地把最重的行李交給他，遞給他的時候又有意與他親昵，鼻尖蹭上了他的臉頰。

如他所料，尹青像是受驚一樣猛地後退一步，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像隻兔子。

“抱歉。”

魏雲知微微一笑，“我不是故意的。”

“嗯。”

……

回到寝室後魏雲知開始收拾行李，由于他體弱，還沒忙活多久就氣喘籲籲。

魏雲知察覺到了身後那道熾熱的目光，可他不打算開口。

他要讓尹青自己說。

僵持了五分鐘後，魏雲知聽到書合上的聲音，下一秒，尹青出現在魏雲知身側，他目光擔憂：“我來幫你吧 ，畢竟……”

他知道，魏雲知有哮喘。

“謝謝你。”

魏雲知抱住了尹青，他清晰地察覺到他的身子顫抖了一瞬。

“不客氣。”

尹青雙手伸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抱住魏雲知。

沒等他再考慮，魏雲知便松開他，叮囑道：“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考試。”

“好。”

月考分為兩天，昨天是數學和理綜，今天是語文和英語。相比昨日兩門，今日的科目對魏雲知而言要簡單許多。

*

“考試結束，同學們正面朝上。”

魏雲知放下手裡的筆，有些頭暈，這間教室太悶，他喘不過氣。

……

“走了，吃飯去，這次考得還不錯 回去問我媽邀功去！”

“餓死了，考得我頭暈，天氣越來越冷了！”

……

考場内的學生如潮水般湧出，偌大的教室裡隻剩下魏雲知和尹青兩人。

“吃飯不？”

尹青收拾好東西來到魏雲知身邊，後者點點頭，沒說話，卻把手伸出來，示意他拉自己一把。

“這次考得怎麼樣？

魏雲知搖搖頭：“不行。”

“不行嗎？開玩笑吧。”

他不可思議，因為他覺得這次試卷很簡單。

“嗯。”

魏雲知朝他點點頭，沒再解釋什麼。尹青隻當魏雲知是在謙虛，也沒繼續追問。

*

理綜和數學成績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詭異極了。

由于一中考試次數頻繁，理綜、數學的改卷很快就能結束，晚自習之前這兩門的成績就已經貼在班級後牆上。

魏雲知不喜歡和人一起擠，但他走進後門時原本圍着的一群人全都自動散開，像是專門為他開了一條路。

嗯……有點尴尬。

魏雲知在他們的注視下看到了自己的成績。

嗯……

數學加理綜八十五，還好，比自己預估的高。

“魏雲知，你怎麼回事啊？”

朱進第一個開口，他身後一群同學同時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魏雲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如實解釋道：“生病了，都忘了。”

朱進：一臉不信。

“真的。”

魏雲知語氣誠懇，其餘人還想再開口問些什麼，班主任突然從後門進來。

“幹嘛幹嘛，都回去，馬上上課了！”

人群一哄而散，尹青為了避免魏雲知被人撞走，右手緊緊握着魏雲知的胳膊。

“魏雲知，你過來一下。”

慌亂中，班主任在後門叫了一聲魏雲知，他神色自若，似乎是早就料到這件事，淡然和尹青告别：

“我先走了。”

“啊……好。”

*

班主任把魏雲知帶到自己辦公桌前，問:“這次考試怎麼回事？”

魏雲知如實重複之前的說辭：“我生病，大腦受傷，忘了很多東西。”

“真的？

他不信。

“真的 。”

老師狐疑地看了魏雲知一眼，按理說魏雲知一直是那種聽話乖巧的小孩，應該不會輕易說謊。

不過……昨天魏雲知媽媽突然要他住校，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男人咳了一聲：“行吧，那你趕快在這段時間把忘掉的想起來。”

他還是不太信，隻當魏雲知是在和自己的母親怄氣，魏雲知也沒有想和他說清楚的欲望，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座位後，尹青面露愁容，他比任何人都意外魏雲知這次的成績，不過他并不想讓他難堪，等魏雲知回來後二話不說開始安慰:

“别太在意老班的話。”

“我知道。”

魏雲知臉色不變，側過頭盯着尹青，他說：

“尹青，我現在忘了很多東西，你能幫我嗎？”

“幫你什麼？”

“補習。”魏雲知突然傾身靠近，“作為交換——我答應你的告白好嗎？”

“什、什麼！”

話落，尹青的臉色瞬間爆紅,他強忍着内心的激動反問一聲：

“我什麼時候和你告白了？”

“啊……”

聽到意料之外的答複後，魏雲知不太自然地轉移視線，心道：

“忘了，這時候他還沒有向我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