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男頓時聽明白了小朋友的卡在哪了。
這邊他們口中的當事人——某位小朋友則吃了年紀小,閱曆少,沒文化的虧,還以為他們的表現是在誇自己,于是賣力地點頭嗯了一聲,欣喜之情不言于表。
餘多:“……”還恬不知恥了。
禮貌男勉強擠出了一個笑,保持住了自己的優雅,沉默了一會之後,他看向餘多問道:“既然小朋友沒有卡,那我們兩個來一局吧?”
餘多頓時摸住了口袋裡的卡,警惕性的向後退了一步,手臂上的水豆腐做的肌肉竟然都開始繃起來了。
“你别緊張,我沒有惡意。”禮帽男款款一笑說道,“這個遊戲是注定了,我們要在一個小時内将卡片都出完的。我們總不可能一直躲着吧?”
餘多那傻大個的樣子倒也不傻:“我們也不認識你,誰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算盤?”
禮帽男依舊是笑着:“我确實是有自己的算盤的。不過你放心,我的這張算盤對賭覺得兩邊都是雙赢的。”
他說這話時黑色的瞳仁裡還閃着些微精明的光,路絨從這光裡似乎看出了些更有味道的東西。但他見識有限,品不太出來具體的東西,隻是直覺這人接下來的話會很有意思。
餘多不予置評,不過握着兜裡卡片的手稍微松了松。
“這個遊戲是有一個漏洞的。”那人繼續說道:“如果雙方平局的話,那麼我們手裡的卡片就會很容易消耗完了。在這種遊戲裡,單人作戰全靠運氣,活下去的概率并不大。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盟友,将下等牌和中等牌通過平局出完,最後再利用上等牌赢命。隻要握住手中的上等牌熬到最後十分鐘,有的人狗急跳牆了,自然會交出手中的命來。”
傻大個被忽悠的雲裡霧裡的,聽上去并不覺得哪裡有問題,隻是聲音低低地問了一句:“所以你想和我們結盟?”
禮帽男微微一笑,毫不猶豫:“正是。”
路絨在這一瞬間仿佛看見了小白文雅外表下的那種果斷,頓了頓,問道:“您為什麼會想找我們結盟呢?”
“一個長相稚嫩,在這年頭還會扶過來碰瓷摔倒的老……年輕人,還有一個……”禮帽男那出口成章的本事在這裡竟然語序不清了一下,接着他瞅了餘多一眼,又接着說:“還有一個會号啕大哭的成年人,心智應該都不會複雜到哪裡去。”
餘多:“……”
此時距離賭局開始已經過去了五分鐘,整個賭場内還剩1149個人。牆壁上的門時不時的會被打開,從中閃現出一些黑色的影子,并且過不了多久,這些面無表情的黑衣人都會帶走一個死氣沉沉毫無血色的玩家,這些玩家無一不會垂下來一隻慘白手臂,上面的紅杠記錄為零。
這就是輸掉了所有的命的代價,就像是被吸血鬼榨幹了身體裡的所有的血一樣。
而那一條條故意露出來的慘白的手腕,則像是賭場的上帝對于玩家血淋淋的警示一般,饑渴于新鮮的血液,急急忙忙地催促玩家趕快進入到遊戲的狀态中去。
路絨将視線重新放回了賭桌上面。
“開始吧,”站在賭桌對面的禮帽男說道:“為了表示誠意,這局我先出下等牌。”
禮帽男沒多說話,甚至都沒有等餘多做回答,話音剛落就已經率先将一張下等牌扔進了賭桌一端的凹槽。
此時,要配合與否全由這位手中握有牌的餘多做主。隻要他想,他就能出一張中等牌,輕松赢掉對方的一條命。
路絨看了餘多一眼,餘多似乎也是這麼想的。這傻大個雖然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但辦起事情來卻還算謹慎,他還在猶豫,直到看見了對方已經放上去了一張牌,他才緩慢地從兜裡摸出來了一張牌……
路絨還沒看清楚那是一張什麼樣的牌,就見賭桌上面的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