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絨的聲音像是有回音一般,在這條走道裡回蕩,蕩了好久好久。
小甯曜胸口的血浸紅了大片衣服,嘴唇慘白,仍笑着說:“我沒事。”
但路絨已經哭的像是在給他上墳了。
心髒都沒了,他這哪裡是沒事啊!路絨一邊哭一邊手足無措地摻着小甯曜的胳膊,嘴裡語無倫次道:“你,不要,你,我不要……”
小甯曜本打算拍一拍自己的胸脯保證自己真的沒事,結果意識到要拍的胸脯都空了,于是變成了安慰似的拍了拍路絨的肩膀。
“我真沒事,”小甯曜虛弱地說,“它如果,真的殺的了我,它附在我身體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沒命了,又怎麼會等到今天。”
路絨的呼吸一滞,但看着他胸口上那吓人的黑洞,仍然止不住一嗒一嗒地抽泣着。
“别哭了,我最讨厭哭包了。”小甯曜有氣無力地說,但臉上卻沒有一點嫌棄的樣子。
路絨委屈地抽了幾下,哭聲也停了下來。
“哈哈哈。”艾克斯似乎都不想看這兩人的你侬我侬,幹笑了兩聲後,又盯着小甯曜說道:“你說道沒錯。”
緊接着,他話音一轉,又看向了路絨:“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還真沒辦法對他下手。”
路絨抻着甯曜的手抖了抖:“什麼意思?”
艾克斯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們都說了,我隻存活在你們的腦海中,還問我什麼意思?”
“你别瞎說!”小甯曜一着急,一口鮮血噗地一下就從嘴裡面噴了出來。
路絨趕忙扶住了他,眼淚差點又沒繃住。
小甯曜别扭地别過臉去,似乎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下半張臉全是血的狼狽模樣。即使是這樣,他嘴裡還不忘吐槽:“真沒用,隻知道哭。”
“到底怎麼回事……”
“隻知道哭”的路絨手忙腳亂地問:“甯曜你到底怎麼了?”
這時,一旁的同學a替他解答道:“我知道了……存在在腦海中的東西,隻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别的地方,那腦海中的東西才會有機會對本體下手。難道是心魔?”
路絨沒太聽明白,他滿目心思都在小甯曜身上,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小甯曜到底有沒有事。
同學a有些愧疚地對小甯曜說:“以前,是我們錯怪你了。其實你本身也是個好人。”
小甯曜緊咬着牙關,心口的疼痛讓他有些難以說話。
同學a轉而又看向路絨說:“看來他挺看重你。他是真心交你這個朋友的。不然也不會在你受到惡魔威脅的時候,心神發生了慌亂,導緻魔頭有機可乘了。”
路絨濕潤的眼眶還有些疑惑:“因為我?”
艾克斯大笑了兩聲:“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這家夥天生一副好皮囊,身體也極适合我寄宿,隻可惜性子太倔。”
艾克斯又面向甯曜:“你說你這身體給我用用有什麼不好嘛?我還能保你永世長存。可是你呢?偏不幹,還非要跟我抗争到底。我用你這身體用的雖沒那麼順手,但也還能勉強用。結果後來你還跟那個什麼巫師走到了一塊,合起夥來把我趕走了,差點害的我魂飛魄散!”
“真恨啊,得不到的東西,那我就得毀了。”
艾克斯說,“我從你的身邊人下手,一步一步觀察你的軟肋。如今終于讓我找到機會了。哈哈哈。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家夥?”
艾克斯看着路絨,有些打量的意味:“你們說我是魔鬼,那魔鬼最大的愛好不就是讓人稱不了心,如不了意嗎?既然你關心他,不如我就讓他陪你一塊去地獄門口走一走吧?”
“你想幹什麼?”小甯曜怒道,心口的血還在大片大片的流:“你動不了他的!”
“哦,對了,你提醒我了。”艾克斯突然想到這家夥的身體有些奇特,他剛剛想附上去,竟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排斥了出來。
“那我得換一種方式動他了。”艾克斯說,“最簡單的那種。”
同學a見時機不對,趕忙跑到了後面灌木叢躲起來。
而艾克斯此刻也并不想管他,他的心思全在那個身體奇特的小家夥路絨身上。
路絨瞳孔裡艾克斯的倒影逐漸變大,那隻手伸向了他的喉嚨,讓他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艾克斯說的最簡單的那種方式,竟然是想要活活掐死他。
路絨感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極度的慌張和驚恐席卷着他的全身,艾克斯的那張笑臉印在他的瞳孔中,像是變成了一個龇着牙齒的骷髅鬼。
“放開他!”小甯曜拼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用整個身體撞向了艾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