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深山的山間之中,烏鴉突然發出了一陣驚悚的尖叫聲。陰雲在上方密布,一動不動指着一個方向的樹幹,此刻也在搖搖欲墜。
“别猶豫了,他快來了。”黑無涯說,“再晚一點就走不掉了。”
不遠處,還有幾隻野狼在呼嘯。他們雖還見不着這些東西的影,但聲音卻越來越近。
“我去接應你。”甯曜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别逞強,有危險立馬出來。我會找機會往你那個方向去。”
黑無涯沖他一笑,像是夕陽最後的燦爛。
“注意安全。”小白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億頗有些感觸似的,向她這邊走了近兩步,嘴巴要張不張半天,最後感歎了句:“大魔頭,好樣的。”
遠處,伴随着狼群的咆哮聲,還夾雜着蛇群的撕拉聲。木琅比這些聲音更快一步的來到了這裡。也可能還要早很多。
木琅似乎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看着這一群人商量了半天,最後眼見着黑無涯就要走了,才突然開口,沖着吼黑無涯遠遠的喊了句:“喂,别死那了。”
那聲音仿佛不痛不癢,說給自己聽着似的。
黑無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嘴角動了動,連頭都沒回,徑直向前走了幾步,化作了一團黑霧散開,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句一如既往傲慢又無禮的話:
“不會的,死那麼容易,不就太便宜你了麼。老太婆你就等着吧,我肯定不會比你先死。”
木琅看着黑無涯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最後才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那最好。”
他們所處的山神廟,像是被群山環繞的盆地,但又不是常規印象中的盆地那麼大,可能也就比洗腳盆大一些。從山神廟往周圍延伸,不過幾百米的方向便是山腳。
在那群山交錯的山腳之中,幾匹灰狼便從最近的山頭裡冒出來個影,而在那山崖之巅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應該就是狼主了。
一場惡戰即将來臨。
狼主的行動軌迹像是一段段首尾相連的折線,連腳都沒有挪動,嗖的一下,便從山崖到了山中,一晃神的功夫就已經過去了好幾個落腳點,最後來到了山腳之下,也是那群狼之中。
速度快得吓人。
小白與甯曜相視一眼,像是在商量要怎麼對付狼主這個不速之客。
這時,之前還不願與狼主交手的木琅,在目送黑無涯離開之後,竟罕見地主動起來:“我去會會他們。”
甯曜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在他們之中,木琅确實是最适合與狼主交手的人了。木琅那随處出現的藤條,能夠在适當的時候擾亂群狼試聽。否則,群狼作戰加一個鬼魅似的狼主,換他們任何一個人來都不一定有木琅遊刃有餘。
木琅在群狼到來的那一側,築建起了一個巨大的藤蔓牆,緊接着,她整個人的身體與那些藤蔓融為了一體,向着狼群出手了。
沖刺,嘶吼,無數根藤條在狼群中穿插,最後不知道是誰的血濺到了藤蔓牆上。惡戰在此牆上隔絕。
“狼主從不打頭陣。”
甯曜收回看向山崖之巅的目光,看向大家時,更沉上了幾分:“已經有更近的家夥早就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地底下便鑽出了成千上百個的黑影。
是那些張牙舞爪的惡靈。
而在他們的另外一側,一個人影已然悄無聲息的出現。
“好久不見啊,老夥計們。”堡主笑得陰沉,手裡還拿着一把短笛。
沈億突然想起了什麼,盯着那把短笛支支吾吾道:“這笛子不是,不是在小朋友手裡嗎?在夢境裡的時候,小朋友就是拿着這把笛子,吹了個哭爹喊娘的喪曲,給我們吹出惡魔秘境了。”
“什麼小朋友的東西?”堡主皺了皺眉,拿起笛子看了眼後說:“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後面借給了大講師,大講師又借給那小東西玩了兩天,現在再還給我,不是很正常嗎?”
甯曜看了眼那笛子:“這笛子看着不對勁。與安攬那個不一樣。”
“這能有什麼不一樣,明明就是一樣啊?”沈億聽了這話之後,迷迷糊糊的說了兩句,然後再次看了眼那笛子,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當場都要跳出八百米遠了:“這這這……上面有線端!活人偶!”
驅靈師的眼睛有時候還是會比正常人類肉眼敏銳很多,即使是沈億這種比較菜的驅靈師,多少也看出來點那笛子的異樣——每個笛孔中間都有一根若隐若現的線端,分明就是活人偶!
如果此刻黑無涯也在這裡,當她聽完沈億的話之後,應該會恍然大悟,當初控制着小朋友的東西,原來就是這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