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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八回 風起雲海 月照瞑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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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沙裡飛的飛沙寨是巫梁州的一霸,那流魂谷就是長辛境内□□勢力的領袖,是妖魔中的妖魔,煞星中的煞星。

光是聽到他們的名号,都能讓西北三州六府的人們恐懼到夜不能寐。

舒綠喬登時饒有興味,“這麼說,孫金龍、沈銀雀和張銅虎這些個你都認識?”

沙裡飛聽她報出名号,含糊其辭道:“小的曾經遠遠的見過孫大爺的佛面……”

月姬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放過你,喬木狼就會找上門來?”

沙裡飛霎時沉默,也不知是在掂量自己在喬五爺心中的地位,還是在盤算着什麼鬼主意,最後他還是道:“不錯。我飛沙寨平日裡對喬五爺忠心耿耿,禮敬有加,想來出事他也不會對我們置之不理。”

舒綠喬這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那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沙裡飛面露喜色,還沒等她笑出聲來,幽玄劍寒光閃過,一根拇指和彎刀同時落地,沙裡飛捂着右手掌,慘叫哀嚎出聲來。

“嗚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失去右手拇指,這就意味着從今往後他再也不能拿刀。面前女人的狠毒,更着實超出他的想象。

舒綠喬道:“你不是很喜歡割斷别人的手指嗎?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派人去把那位喬五爺請來,三日之後,我要是見不到他,就把你的腦袋挂到外邊的城樓上!”

沙裡飛瞪着恐懼的眼睛看她,“你,你和喬五爺有仇?”

舒綠喬蔑然冷笑,“就憑他也配?”

說着視線看向其他馬匪,“你們誰去?”

舒綠喬視線掃到,群匪戰戰兢兢,卻都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刻逃離這裡,但礙于這妖女殺人如麻,又怕争先恐後被她一劍殺死。

見他們瑟瑟發抖,低眉垂首不敢說話,舒綠喬索性随意點兩個看着膽小的,“你們知道怎麼找到喬五爺嗎?”

兩個匪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沙裡飛湊近他們一番耳語,兩人再看他兩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鎮去。

見馬匪們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鎮民們死裡逃生,俱都跪倒在地,不住磕頭,對她們千恩萬謝。

雁妃晚連忙将人扶起,一陣寬慰。鎮民們劫後餘生,猶還心有餘悸,等到他們渾渾噩噩返回家中,看到街上和門前親人的屍體又不禁悲從中來,嚎啕大哭起來。

李老漢強忍喪子之痛,招呼雁妃晚和舒綠喬她們住進家裡,讓玖兒招待。舒綠喬讓人幫老漢處理後事,也沒客氣的住進府中。

她們還要等喬木狼找過來,這三日她們還要留在這座走馬鎮。

裡長爺孫失去至親,悲痛欲絕,雁妃晚哪裡還能讓他們招待?等月主的人清理完房屋,她們的一切用物都是自取自足。

等到關上房門,雁妃晚這才說道:“斬奸除惡,是我的本分,你幫我,就不怕得罪他喬木狼?”

“哼,你少拿話激我,”舒綠喬語氣嚣張傲慢,“流魂谷,不是是九幽秘海的看門狗而已。”

聽她的态度,真将令人聞風喪膽的流魂谷視如無物,“若是殺個流魂谷主或許還麻煩點,像沙裡飛這種打家劫舍的強盜,我就殺了有又何妨?”

三天之主的地位在邪道僅次暗尊,雖然不好直接幹涉邪道十三門的内務,但像沙裡飛這種流魂谷轄屬的小頭目,她還沒放在眼裡。

舒綠喬又說起别的話來,“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始終沒人能找到九幽秘海的入口嗎?”

雁妃晚輕揺螓首。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黑沙漠嗎?”

玲珑還是搖頭,但心中卻已經有所預感。

果不其然,月姬道:“因為流魂谷在黑沙漠中,而九幽秘海的入口,就在流魂谷的深處。”

雁妃晚神情微動,不由心驚,“難怪這麼多年無人能找到秘海的所在,原來竟是在流魂谷中?”

舒綠喬微微颔首。玲珑道:“你是打量着,讓喬木狼帶我們去流魂谷?”

“不錯,”月姬道,“我幼年離開秘海,回來的次數寥寥可數,雖然大體還記得路線,但想要安穩的穿過黑沙漠,還是讓他們的人做向導最好。”

既然舒綠喬都這麼說,雁妃晚也隻好留在走馬鎮等着喬木狼到來。

走馬鎮曆經浩劫,基本是家家素缟,門門帶喪,雁妃晚和舒綠喬走出府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哀絕的景象。

雁妃晚更是痛恨那群滅絕人性的馬匪。盤算着若非此次以九幽秘海之事為重,她定要想辦法滅掉禍亂西北的流魂谷。

等到她們同行去鎮門樓處勘察地形,以備不時之防,敏銳的兩人就立刻察覺到身後的特殊情況。

有人在跟着她們。

本來還道是鎮民們擔憂她們的安全,暗中派人跟随,但當雁妃晚對上那些閃爍又畏懼的眼神時,她就已經明白,這些人是在監視她們……

心中感到一陣莫可奈何。月姬更是悄然跟她直言道:“呵,他們是怕我們一走了之,把災禍帶給他們……”

玲珑輕輕歎息,沒有說話。

月姬繼續道:“我聽手下的人說,昨天夜裡有人去給關着沙裡飛的柴房送飯。”

“怎麼會?”雁妃晚感到不可思議,“那可是他們的殺親仇人啊,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以德報怨,難道這裡的鎮民既然生性淳樸到這種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月姬冷笑道:“西北馬匪猖獗,良民聞風喪膽,早就沒有抵抗的勇氣。他們根本不相信我們能擊退喬木狼,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呢。”

見玲珑容色淡淡,月姬語帶調侃道:“怎麼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心中可有怨嗎?”

這些無知的鎮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但沒對她們的幫助感恩戴德,甚至還讓人監視着她們,唯恐她們逃脫,更恐懼被馬匪強盜的雷霆之怒波及。

說句恩将仇報,不識好歹也不為過。

但雁妃晚卻神情平靜的說道:“世人畏懼兇暴,明哲保身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懲奸去惡,鋤強扶弱原本也是我輩之責,何怨之有?做事為人但求俯仰天地,無愧于心。”

月姬眼底蘊着笑意,“這話要是讓别人來說,我隻覺得他是道貌岸然,裝腔作勢。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就覺得這是你真情實意的。”

雁妃晚笑裡帶着自嘲,“在你心裡我是這麼正直的人嗎?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月姬收斂起笑,“你光風霁月,冰魂雪魄,如果不是我,你依然還是那個正道俠女的楷模吧?”

雁妃晚也看向她,星辰般的眼眸深邃,意味深長,“你就沒想過,我其實也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好,我或許是個卑鄙的人呢?”

回想起大師姐對她的指責,她心有愧疚。也許她确實有不得已的理由,但她也确實的在傷害和利用着她們……

她看向月姬的眼神也越發别有深意,舒綠喬見她眼眸深邃,一時粉頰浮起熱意,别過臉不敢與她直視。

雁妃晚心中卻道,也就隻有這個小冤家,會以為她是個正直,良善的人……

沙裡飛的飛沙寨和黑狼堡距離不遠,乘快馬不過是半日的功夫就能到達。放走的馬匪騎着馬帶着沙裡飛的信物,直奔喬五爺的山頭。

他們馬匪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為的就是金錢和利益,跟着沙裡飛作威作福是有的,要說有多大的情義倒也不見得。

他之所以要去搬救兵,一是大盜沙裡飛惡名太甚,怕他若是生還對他施以報複;二是富貴險中求,他若請來喬五爺救出沙老大,這日後飛沙寨的第二把交椅他也不是不能一坐。

黑狼堡就坐落在烏岩山上,山高道險,守備森嚴,除一條大道直通石堡,其他道路都是易守難攻。

石堡門前有強匪看守,見一騎奔來,連忙擺開長矛,高聲喝道:“什麼人,敢闖我黑狼堡!”

馬匪急忙跳馬,拿出金沙令,“小的是飛沙寨的,敢問喬五爺在堡中嗎?”

石堡守衛拿過金沙令一番端詳,然後再丢還給他,說起話來有些傲氣,“原來是沙寨主的人,五爺和七位寨主都在,你們沙寨主呢?”

馬匪連忙叫道,“快!快通傳,就說我家寨主出事啦!”

鐵壁森嚴的石堡陰森晦暗,寬敞的大廳燃着九架火炬,每架火炬前方丈餘的地方都擺着一把交椅,總共八張。最上首的義字旗下的交椅更是氣勢非凡,與衆不同。

九架火炬,九把交椅,這就是巫梁州最有權勢,也最讓人恐懼的九大馬王。

馬匪通常不會自稱匪,他們通常都叫自己馬幫。當然,和甯西那群依靠販賣茶葉進西域賺取辛苦又危險的利潤的馬幫相比,他們西北的馬幫幹的都是無本的買賣。

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就是沒本的買賣,但也是将腦袋綁在褲腰帶兒上的活計。

再過兩天就是黑狼堡聚義的時日,每隔半年的十五就是八大寨的馬王向五爺孝敬的日子。金銀珠寶,奇玩美人,但凡能入五爺眼的,他都是來者不拒。

若是禮物送得合意的,甚至有機會跟着五爺去傳說中的流魂谷拜見孫大爺和沈家姑奶奶。

按理說,往年的這個時候,八位馬王該當早已齊聚黑狼堡才是,今年飛沙寨的沙當家卻遲遲未至,着實令人費解。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沒敢在喬五爺面前說三道四,原因不外乎,聽說五爺對沙當家新孝敬的美人很滿意,近來很是受五爺的恩寵。因此也隻敢以一種意味深長又略帶試探的眼神看向最上首的喬爺。

作為這三州六府九大寨的首領,喬木狼的寶座與八大馬王都是不同的。他斜斜倚靠在他那張鋪墊着雪白狼皮的鐵木交椅上,左掌撫摸着扶手的那顆狼頭,右手握着金杯,如惡狼般陰翳的眼睛玩味的欣賞着七位馬王對他既恐懼又讨好的表情,享受着這種萬人之上的權威帶來的快感。

這些人都是能主宰一方的巨匪大盜,然而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群溫順的,收斂利爪的幼狼。

喬木狼名字帶着狼,模樣也跟惡狼無異。他生着陰鸷的眼睛,像狼那樣的鼻,咧開的嘴總是帶着笑,像是狼在嚼碎獵物的骨和肉。

他赤光着半身,肩背裹着狼皮,露出的胸腹勁瘦而有肌肉,駭人的刺青布滿他的身體,兩條手臂奇長,坐在寶座時,手指都能觸及地面。

喬木狼看着他們,就像是狼王在巡視它的領地和臣民,在重兵調去防禦西域的現在,二州六府就是他的黑暗王國。

還沒等他這位狼王訓話,山門的守衛匆匆闖進這聚義廳來。

“報——沙裡飛的人手執金沙令求見五爺!”

突然闖進來的守衛讓喬木狼感到不悅,聽到的通傳更是讓他臉色難看起來。

他瘦長有力的鐵掌緊抓着扶手的狼頭,眼神陰鸷的掃過衆人。七大馬王倒抽涼氣,戰戰兢兢的沒敢擡眼看他。

但聽喬木狼冷冷笑道:“沙裡飛好大的排場啊,這時候請不來,就派個小的打發我?”

七大馬王中有人起出心思,趁機給喬木狼上眼藥,“五爺明鑒,我看啊,這沙當家自打上回讨着您的歡心,也是越發的不懂規矩……”

屬下的那點心思,喬木狼哪裡不知道?他擡起手打斷他的話,道:“叫他進來。”

守衛連忙去傳,馬王悻悻的坐回去。

也就半刻鐘的功夫,沙裡飛的人氣喘籲籲的跑進堂來。

喬木狼搖晃着金杯,睨着來人,姿态高高在上,“你家沙寨主好大的規矩啊?我倒要看看他這回給我帶着什麼孝敬?”

誰知來人忽的撲通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出個響頭來,“五爺!求您救救我們當家吧!”

咚窿——

金杯落地,喬木狼圓睜着眼,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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