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至貴賓休息處,便見一道紫色人影飛了出去,後面還跟着數隻機關鳥,向那人不停發射着箭簇,把人逼的走位十分複雜。鈴星宮人又放出兩隻大型的傀儡鷹,飛速追了上去。貨郎随後趕到,老遠看見向霄遠好胳膊好腿的,心中一輕,調轉方向也追着人影去了。
百裡旬帶人把住所附近搜查了一遍,确認沒有危險後,沉着臉道歉:“向少俠,陳少俠,對不住,是我們的失誤,讓賊人混了進來,你們受驚了。”
向霄遠和陳三寶此時都放松下來,向霄遠還順手把陳三寶敞開的外衣拉好,确保沒什麼不該露的地方露了出來,這才說:“無事,這人是沖我來的,與你們沒關系。”
“你知道這人是誰?”
“雖然‘他’穿着你們鈴星宮的衣服,但從剛才的身形和出招來看,應該是我的老朋友了。”
“是誰?”
“哦,一位殺手朋友。”
百裡旬冷臉震動:“你朋友是極淵閣的殺手?”
向霄遠:“你知道?”
百裡旬神色複雜:“極淵閣挂榜擊殺向霄遠、奪取《九霄飛雲訣》之事,江湖上已經傳遍了。”
陳三寶“哇”了一聲,說:“厲害了,向大哥。”
向霄遠:“……謝謝。”
這時,甄宮主和甄珠也到了。看到屋裡被一劍斬斷的屏風和其他被破壞的痕迹,甄珠小臉發白,緊緊攥住了鬥篷邊。
甄宮主上前,嚴肅道:“不論是誰,讓你在鈴星宮作客期間遇襲,我們都有責任。”
向霄遠笑着說:“也幸好是在鈴星宮,防身的小家雀幫了大忙,要不然我怕是要被一劍封喉了。”
甄宮主:“家雀?”
“是……”甄珠細聲細氣地,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向霄遠的聲音蓋住了。
向霄遠:“是甄小姐送來的護身雀。”
甄珠略顯慌亂地看向百裡旬,卻見他不僅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目光都隻看向甄宮主,不曾分給自己一眼,又垂下眼去。
甄宮主:“珠珠,這是怎麼回事?”
甄珠細聲說:“今天是娘親的壽宴,金龍銀虎卻來搗亂傷人,向少俠為擊退他們出了大力,我很感激,所以送來了一套護身雀作為謝禮。”
就在十幾分鐘前,甄珠小心翼翼地敲門進來,說要把護身雀送給向霄遠以表謝意,向霄遠收下後,正在擺弄時,一名臉上有青色胎記的男子端了湯藥進來。當時向霄遠和陳三寶并未在意,向霄遠端着碗要喂陳三寶喝藥,但喂了一口陳三寶就嗆着了——現在胸口還一團污漬——後面執意要自己喝,兩人正在搶碗的時候,那名男子突然暴起。
陳三寶模仿着易簡講故事的樣子,一腳踩在椅子上,說:“……幸好那幾隻護身雀正處于啟動狀态,突突突射出飛釘,直刺胎記男子面門!向大哥趁機拔劍,當然,我,青蚨劍陳三寶,也不甘示弱,一下就跳了起來,和向大哥一起攻打那胎記男!他一下就被我們吓跑了!”
向霄遠抹了把臉,說:“差不多吧,基本寫實。”
陳三寶立刻瞪眼。
向霄遠馬上改口:“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甄宮主聽聞,贊賞地揉了揉甄珠的頭頂:“原來如此,珠珠這次做得不錯。”
甄珠的眼睛亮了起來,睫毛眨巴眨巴地看着甄宮主,向着娘親的方靠近小小靠近兩步。
“請兩位放心,”甄宮主正色說,“我已命人開啟護宮大陣,今夜必安安靜靜,再無煩擾。”
*
傀儡鷹在空中盤旋,無法鎖定攻擊對象。
下方,莽莽山林碧濤翻湧,聲蕭蕭,夜寒涼。
兩道身影在林間飛速穿梭。
前面的人臉上胎記明顯,身形纖細,動作迅捷,悄無聲息。後面追着的貨郎魁梧強壯,每踏一步都有震山碎海之勢。
貨郎大吼:“給我站住!”即便是在如此高速的奔跑中,這聲音也沉穩雄厚。
胎記男子又一次極速轉向,甩開距離。
這樣耗下去不行。貨郎掃視四周,斜前方一棵格外高大的樹木吸引住他的目光。拔劍出鞘,向着樹木方向用力揮斬。
轟——!
樹倒鴉驚,胎記男子被逼轉向,貨郎卻提前一步截住去路,踏木而上又旋身劈下!
刷!
胎記男子雖已緊急撤避,但仍被劍鋒掃到面皮,一道裂痕自額頭向下劃破鼻梁,随即整張面皮沿着裂痕撕成兩半,平凡的面容脫落掉下,露出一張清麗淡雅的女子面龐。
瞬間,兩人目光相交,彼此眼中皆是震驚。
“苌弘劍葉豹?”
“你是個女的!”
但震驚轉瞬即逝。
貨郎葉豹揮劍逼近:“不管男的女的,要傷我師侄,就該死!”
南門鸢抖出鎖魂金繩,以長打長,堅決不讓葉豹靠近。
劍氣震蕩,金繩飛沖,招招殺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