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豹搖頭道:“我覺得吧,大師兄怎麼也不會讓你到送子娘娘面前燒功法的。”
陳三寶點頭說:“我覺得也是,而且這裡距離清平門很是遙遠,你師父應該不會特意選擇這裡。”
向霄遠撓了撓頭,說:“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對,但來都來了,那就上去逛逛吧。”
秉持着不能走空的優良美德,三人寄存了馬車,又買了糖糕、涼粉、酸梅飲子等吃食,随着人群一起向上走。
果然,山道上女子居多,不管是新婦還是老妪,各個神情虔誠。也有男子陪伴來的,但像向霄遠他們這樣,三個大男人走在一起,實屬少見。
特别是到了送子娘娘廟前,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陳三寶被盯地紅了臉,用手遮住嘴,小聲說:“太奇怪了,咱們三個這樣太奇怪了。”
向霄遠把糖糕送到陳三寶嘴邊,看他吃進去,才說:“沒關系,上都上來了,進去看看吧。”
葉豹率先進到廟裡,拉着兩個小的一起排隊。
前面老婦回身看着葉豹,問:“你這是成婚多久了?怎麼一個人來的?你媳婦呢?”
葉豹爽快道:“沒媳婦,我光棍一個,是來求财的。”
“求财?!”老婦吓了一跳。
葉豹說:“你們天天求子、求子,娘娘都被求煩了,我來求财,她肯定新奇,說不定就允了我了。”
老婦瞪圓了眼睛,臉上皺紋抽動,呼吸逐漸急促,突然脫下一隻鞋,沖着葉豹連連抽打:“我讓你瞎說!讓你瞎說!”
“哎哎哎!你個老太太!怎麼還打人呢?!”葉豹不敢還手,生怕把老婦打壞了,隻能慫着脖子躲避。沒想到老婦竟追着不放,喊着“快給娘娘請罪”,一路把葉豹打出廟外,都看不見人影了還能聽見“啪啪”的抽打聲。
向霄遠、陳三寶:“……”
師叔,不是我們不救你,實在是老太太惹不起。
正想着,前面磕頭的人起身,輪到他們二人了。
向霄遠跪下,心想,他喜歡男人,自然無子,沒什麼好求的,不如就像師叔說的那樣,求個财試試?
這麼想着,向霄遠倒也多了幾分虔誠,恭恭敬敬磕頭。
陳三寶見向霄遠已經開始磕頭,心中十分不安。難道,向大哥是想要找女子成家生子嗎?那他又算什麼?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又算什麼?
如此這般,陳三寶心中不免升起了股委屈,轉而又化成了怒意,狠狠磕了三個頭,心中默念:送子娘娘,若是旁邊那個人高馬大的家夥許願要孩子,您千萬不能答應他!要是答應,那、那、那就讓他自己生!
磕完頭起身,向霄遠心中好笑又快意,伸手去扶陳三寶,卻被一下子拍開。再看青年,一雙眼睛微紅,嘴巴緊緊抿住,自己站起來後,還使勁擡起下巴,雙手叉抱在胸前,超級大聲地說:“哼!”
向霄遠:???
不是,就這麼磕個頭的工夫,小少爺怎麼就這樣了?
陳三寶才不管那麼多,邁開大步就往外走。向霄遠急忙追上去。
“小少爺,怎麼了?跪地的蒲團太硬了麼?廟裡的香不好聞?還是太熱了心裡煩得慌?我這還有飲子呢,你喝兩口?”
“不硬,好聞,不煩,不喝。”
向霄遠撓撓頭,快走兩步攔住陳三寶。陳三寶向左邁步,向霄遠向左攔截。陳三寶向右轉身,向霄遠跨步堵人。
向霄遠無奈道:“小少爺,你給個準信,你這是怎麼了?”
陳三寶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明明他和向大哥直接并沒有什麼,他卻……
“啊!”向霄遠看着陳三寶,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你該不會以為我剛才求子呢吧?”
陳三寶耳朵飛紅,故作鎮定地說:“難道不是嗎?”他迅速偷瞄了一眼向霄遠,心中小算盤啪啪打得飛快,故意微微低頭,說:“想必向大哥是有了心儀女子吧?我看你剛才拜得很認真,是想要兩個還是三個孩子?”
“心儀女子?我嗎?”
“向大哥今年二十又二,有心儀之人很正常,給未來打算更是應該的。”
“哦,你要是這麼說……”向霄遠故意拉起了長音,目光緊緊盯在陳三寶身上。
陳三寶完全不敢看向霄遠,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手心裡全都是汗。
向霄遠慢慢說:“其實,我……”
“讓開!都讓開!”
突然有人大聲喊着跑過來,服飾統一,腰間佩刀,還算文明地驅趕人群。
向霄遠急忙護住陳三寶,避向旁邊。
一個婦人不滿地叨叨着:“這什麼人啊?怎麼這麼霸道!”
另一個婦人拉住她,說:“小點聲,你看他們都穿着官靴,别惹事。”
不多時,又有人從山下上來,一路給人分發香囊:“諸位,告罪,告罪,我家主人前來祭拜,隻要片刻就好,小小禮物,算個心意。”
這等這人走近,居然是在童子鎮見過的、宏王麾下的李新。隻是,李新沒往向霄遠這邊看,隻專心于娘娘廟那邊方向,還是後面跟着的侍從給向霄遠和陳三寶發了香囊。
打開一看,香囊裡是張平安符。
剛才還面露怒意的婦人立刻喜笑顔開,把香囊小心塞進衣服裡:“哎呦,這可是離苦寺的平安符,保女子平安最靈驗了。”
向霄遠望向石階方向。能讓人開路清廟,又有李新分發平安符安撫群衆情緒,後面的主人會是誰呢?
很快,一男一女二人走了上來。
正是宏王易鈞和宏王妃楊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