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寶仍帶着怒意,卻十分好教養的沒有對無關人士出氣,隻抱了下拳,說:“有點矛盾,罷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着話的功夫,内勁散開,那些被九陰鈴控制了的人陸續擺脫了影響,再看向陳三寶時,目光已經變成了恐懼。
這時,隊伍後面有人下馬走來,田滿立刻說:“老爺,這位就是陳三寶陳大俠。”
來人雙肩開闊,站如松栢,眉如刀裁,下颌硬朗,鬓角可見幾縷銀絲,通身貴氣令人敬畏。但他走到陳三寶面前時,刻意收了氣勢,什麼都還沒說,就兩袖一甩,深深作揖。
他這般行為,跟着的這隊人馬也同時行禮。
陳三寶被唬了一跳:“哎呀!這是幹什麼?!”
來人起身後,說:“感謝陳大俠救了我家小兒。”
陳三寶愣了一下,轉而瞪大了眼,嘴巴微張又緊緊閉住,心裡猛跳——
這人、這人是,鎮國公?!
田滿當即比了個“噓”的手勢,眨眨眼,說:“陳大俠,咱們回去說?”
陳三寶點了下頭,轉身就要走,沒想到鎮國公卻看向了路邊的那群人,語氣低沉:“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噗通。
不等鎮國公再說話,人們已跪了一地。
媒婆眼淚都流出來了,大聲哭嚎:“大老爺,真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個拿錢演戲的!是他們要訛人啊!”說着,手指向了老頭和囡囡。
老頭臉色慘白,渾身都打起了擺子,聲音也顫巍巍的:“大老爺,我沒有,我沒想害人……”
“怎麼回事?”鎮國公看向陳三寶,語氣和剛才截然不同,十分溫和。
陳三寶瞪了那老頭一眼,心裡的憤怒又被勾起來了,說:“他們剛才非說我摸了女孩子的手,讓我娶她。”
鎮國公隻一個眼神,立刻就有個彪形大漢上前,拽起老頭,迅速就給人綁了。
“啊,這……”陳三寶被這迅速的發展鎮住了,“倒也不用……”
鎮國公笑着說:“無妨,他們自有分寸,能給陳大俠出好這口氣。那,咱們走?”
“哦,好啊。”
陳三寶果然不再多管,十分放心地和鎮國公走在一起,向客棧去了。隻有小男孩,好奇地扭頭看着那些人都被帶走,很快,道路就恢複了清淨。
*
客棧。
彭乘風已提前付了老闆銀兩,此時客棧裡并無旁人。
因葉豹不便起身,鎮國公就帶着小男孩去了他們的客房裡。
鎮國公仔細看了向霄遠等三人,見各個都眉目清朗、神情坦率,心中略安,撫了撫小男孩的頭,說:“韻楠,跪下,給恩人磕頭。”
小男孩張韻楠乖巧跪了下來,對着葉豹、向霄遠、陳三寶三人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奶聲奶氣地說:“感謝先生們救我,如此恩情,韻楠必當報答。”
葉豹作為長輩,說:“小公子快起來,你要是真想報答我們,就好好讀書做事,長大了當個好官。”
聽到此處,鎮國公心中一松。
張韻楠小朋友歪歪頭,又看看他父親,見父親點頭,這才說:“伯伯,我記住啦,我會做到的。”
鎮國公這才幫忙扶兒子起來。
鎮國公:“事情經過乘風已經都與我說了,此次犬子遇險,多虧三位江湖高人相助,不然,我怕是再也見不到韻楠了。”
葉豹此時十分正經,語氣也很妥帖:“哪裡話,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沒有我們,也能遇事呈祥、逢兇化吉。”
鎮國公:“承您吉言了。對了,還未自我介紹,我姓張,名逢茂,是韻楠的父親,目前在朝為官。”
果然是鎮國公張逢茂!
雖然一直猜測對方是鎮國公,但聽到對方親口承認,三人還是有種“居然真的是他”的感覺。
這可是鎮國公啊!是扶持新皇、力退外敵、恩澤百姓的鎮國公啊!
鎮國公:“不瞞諸位,在見到三位之前,我雖感激對我兒的救命之情,卻也擔心你們會挾恩圖報。”
向霄遠突然出聲:“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圖呢。”
陳三寶被向霄遠的話吓了一跳,滿臉“你不會當真吧”的表情。
鎮國公笑起來:“當然,不如三位商量一下,看要圖點什麼?”
在葉豹眼神的威懾下,向霄遠擺擺手,說:“不行不行,我師叔會管教我的。”
陳三寶這才松了口氣。
有了向霄遠的插科打诨,幾人寒暄起來明顯要松弛了很多。而且因雙方互有好感,一邊放開了身份,一邊收斂了莽氣,聊得十分愉快。
一盞茶後,向霄遠和小男孩已經趴在地上打彈珠了,陳三寶則拿着他們的彈珠欣賞——那都是個頂個又大又圓的深海珍珠,就算是在連化陳氏也十分少見。隻葉豹和鎮國公這兩個同齡人還能坐在一起聊天。
葉豹:“對了,我這還有一事想問。”
鎮國公:”請。”
葉豹:“飛蛇幫那些人都怎麼處理了?”